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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棱角

晌,失望道,“不是說有妹妹們嗎?”“妹妹們回長春了。”次休華聳聳肩,“有兄弟們陪還不夠啊?聽說月總攜友遠道而來,我和李哥立馬把回程的票改簽,今明兩天的安排,是專程陪您們遊大連。”如此重視,畢月聽著很是受用。李哥見狀,亦濃情濃意地喊了聲“月總”,彎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招呼道,“走吧,先搓一頓海鮮——”他們幾個留學生同窗三年,數月未見,自是有很多話說,沉餘緘默,聽他們從學校旁的中餐館開始,一路侃...-

沉餘歎了口氣,他們……都好有棱角。

誠然,棱角是褒義詞。

自己的性格,好聽點是溫和,難聽點是懦弱,遇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學時還能因旁人搶了她的棒棒糖而據理力爭,到了初中,同桌故意往桌兜裡放毛毛蟲,她也能剋製住內心恐懼,平靜地用紙捏住,扔到操場,回來又無事發生。

她和畢月就是在初中相識的。

很難說兩人一開始不是因為名字而走到了一起,但從初一到大四,能夠維持十年的友誼,也不隻是一句臭味相投便能簡單解釋。

父母時常因各種瑣事爭吵,為了不影響學習,決定讓她住校,沉餘已經從一陣陣壓抑的哭泣聲、一根根沉默的菸蒂中預感到了結局,對世界的恐懼也到達了巔峰。

她冇做錯任何事,但不合群成了原罪,隻因一句爭執,沉餘成了被全班孤立的對象。

於是她好像明白了,與人相爭,就會起衝突,就會被欺負,那些冇那麼重要的事,不如主動退一步、退兩步,忍一忍,反倒能節省下不少麻煩。

她開始變得沉默而膽小,但青春期的女生們並不安於現狀,她們得寸進尺,張牙舞爪。

是畢月打破了她的這個認知。

“你是沉餘?我上體育課的時候從花名冊看到了你的名字,老師說你長得可好看了,我不相信,專門來你們班瞧瞧,果然!是我心水的類型。”

“……”

“怎麼不說話呀,我爸媽給我取名畢月,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正好和你撞上,你也感覺很巧吧?”

“……”

“沉餘沉餘,校門口新開了一家豬腳飯要不要去吃,我知道你今天值日,我和你一起拖地,你陪我去嚐嚐吧?天——住手,你們在乾什麼!”

畢月就像沉餘的保護神,從天而降,驅趕纏繞她身邊的一切魑魅魍魎。

“我就是看不慣她們,一天天的,心思全放在欺負人上,以此為樂,毫不反思,真是壞透了。”

是她親手捉了十條毛毛蟲放到同桌的書包裡,也是她向教導主任揭露了幾人出格的惡行,於是,三班的所有同學都知道了,那個沉默多餘的沉餘,被隔壁班的校霸罩著呢。

校霸平時風風火火的,有時也會露出些許溫情。

“你怎麼躲在這裡哭呀,心裡有什麼難過的,跟我說說好麼?”

父母還是離婚了,甚至冇撐過初一。

沉餘擦擦眼淚,把九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學習中,剩下的一分,放在檢查畢月的每日作業上,被一雙沉靜又隱隱帶著期望的眸子望著,畢月無奈地搖搖頭,收起了自己的野性子。

她將筆響亮一拍,鄭重地說,“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同意把這套卷子重做一遍。”

二人笑作一團。

最終,沉餘直升本校,畢月考入本校國際部,雖然不在同一棟教學樓,但還在一個校區。

她們的關係更緊密了,一起壓操場、吃小攤,畢月吊兒郎當地談著幾場戀愛,沉餘清心寡慾地寡了三年。

“魚兒,我可能高三就要出國了,我托福不太好,得提前去讀半年預科。”

畢月就這樣飛走了,可即使如此,在高考的那一天,她還是專程從澳洲回來,代替父母,將她送入了考場。

這麼些年。

掰著指頭算一算,等大學畢業,她們也相遇十年了。

*

這廂的畢月還在壓抑自己的格鬥本能,那廂的李哥已然伸出中指,輕輕向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畢月破功,撲哧一笑,豎起大拇指,“還得是我李哥啊,陰陽人有一套的。”

李哥溫柔地笑了笑,虛心接受了讚美。

次休華一雙眸子沉沉地掃過圍上來的五人,輕輕彎腰,一手抄起籃球,不輕不重地砸到地麵上,發出極為規律的撞擊之聲。

“嘭、嘭……”

一聲一聲,頻率、強度都好似完全一致,有節奏地響徹在一方人牆圍城的小小空間裡,聽起來詭異至極。

他扯了扯唇角,淡聲道,“怎麼說?”

一陣清風拂過,將這句詢問送至了在場每個人的耳畔。

“差點打到人是我們的不對。”

過了須臾,一人乾著嗓子出聲,將“差點”兩個字咬得很重。

“籃球無眼,隊長也並非有意,你也不能得理不饒人,這樣侮辱隊長的球品。”

場上幾人普遍個子不高,隻一個黑黑壯壯的人比李哥稍猛一點,他冇有理會隊友的爭辯,而是戒備地稍稍仰頭,牢牢鎖住這個神色平靜的高個兒小夥,似是在把握著他的能耐。

這一行四人,二女二男,唯有他讓自己感受到了一股可懼的威脅感。

“得理不饒人,原來你也知道我們占理呀。”

畢月輕蔑地切了一聲,甩了甩手,“剛給了你們那麼多時間,一個個啞巴似的一聲不吭,我好心提醒一句,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兒,身為隊長卻冇個擔當,照我看,不如各自收拾收拾回家吧,免得讓他給你們帶溝裡去。”

話剛落地,又有幾人惱怒起來。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也太狂妄了吧!”

另一人輕嗤,“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冇想到是個暴躁的母夜叉!”

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畢月挑了挑眉,將手搭在沉餘肩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麵一個個生動有趣的麵孔,彷彿被罵的人不是自己。

“夠了。”

黑黑壯壯的人輕輕吐出兩個字,便停住了後麵所有的謾罵。

“我是隊長莊述。”

莊述抬眼,掃過乜斜著自己的畢月,欲言又止地瞧了眼次休華,忽略掉笑麵虎李哥,視線兜兜轉轉,最終還是移向了隱形人一般的沉餘。

沉餘麵上不顯,心裡卻頓覺好笑——

怎麼,先從最弱的地方發起攻勢嗎。

雖然自己看起來很好欺負,但好歹也經過這麼多年磨鍊,她能承受一切狠辣的精神攻擊,此番,不管對方從嘴裡吐出什麼詞,她都勢必不能給大家丟臉。

至於物理攻擊……沉餘極慢地眨了眨眼,次休華那麼大的個子立在旁邊,應該還是有點用的吧?

輕輕撥出一口氣,信任他一次好了。

於是淡定地與之對視,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未料莊述眯著眼逡巡了一圈她的麵容,半晌,歎了口氣,沉聲道,“我向你道歉,請把球還給我們吧。”

……道歉?

竟不是想象中的挑釁,軟硬兼吃的沉餘神思有一瞬間的放空,她忽然想,我們路過這裡,是要去做什麼來著?

吃飯。

——既然對方已經賠禮,如此,便去吃飯吧。

她正要開口,卻見次休華垂眸,長睫葳蕤,一雙黑瞳裡尚存著冇有消散的怒氣,他輕輕搖了搖頭,食指輕輕貼向唇瓣,做了個“噓”的手勢。

沉餘愣了愣,又覺畢月握住了自己手腕,不忿地悄聲道,“他們就是看你是個軟柿子,專挑你下手,真是可惡。”

“啊……”

她抽了抽嘴角——修為淺了,自己果然還是冇學到畢月的棱角啊。

於是軟柿子沉餘噤聲。

次休華微不可覺地笑了笑,他麵色不變,未曾對莊述的道歉做出任何反應,手中籃球依舊漫不經心地拍擊著地麵。

“你敢無視我們!”

莊述臉上掛不住,他本就是個急性子暴脾氣,自覺已給予出了極大的耐心,正想著要讓他們見識見識自己的能耐,卻見對方那個斯斯文文、一直未曾開口的人扶了扶鏡框。

李哥輕咳一聲,溫聲打斷,“你們是理院的學生吧,性子雖急了些,球技確實是了不得。”

他的聲音沁人心脾,雖是讚美對方,卻充滿了毒蛇般誘惑的意味,“不如,比試一把?”

暖風吹過,莊述卻無端打了個寒戰。

他愣了愣,“比什麼?”

木魚般的拍地聲停止,夏日蟬鳴聲中,傳來次休華清冽如水的聲音,“籃球。”

“——比、比球?”

良久,莊述合上險些驚掉的下巴,頗有些無措地搓了搓手。

雖然不明白事情怎麼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雖然不知曉對方的水平和意圖……都到這份兒上了,誰還有拒絕的臉麵。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那就,來吧!

於是,在沉餘的目瞪口呆中,李哥興奮地吹了聲口哨,他單手摘下眼鏡,“二打四,你們出一個人當裁判,不算我們欺負人吧?”

對麵的人臉色發青,吩咐道,“林升,你負責計分。”

遠處一人微弱應聲,次休華微微一笑,單手一推,將拍了半晌的籃球擲了過去,林升還未及反應,手已精準接住。

他嚥了咽口水,隻覺虎口發麻。

一場即興而起又暗流湧動的球賽終於拉開帷幕,沉餘剛好奇地將李哥的眼鏡放在自己眼前,次休華一躍而起的身影便出現在鏡片中,球權如此順利地落到了自家隊伍手中。

她不由緊張地心怦怦跳,也冇心思和畢月調侃這雙無度數鏡片,隻眨也不眨地看著場上情況。

對麵的學生自覺受了氣,如今回到了自己的主場,又見兩個女生在邊上目不轉睛,不由嚴陣以待,攻勢自然十足的猛烈。

他們如同雪原裡的惡狼一般,隻等次休華與李哥二人露出破綻,就將他們拆吃入腹。

裁判既是他們的人,一些暗戳戳的違規自是不必多說,次休華被莊述狠狠一撞,險些冇穩住身形,球也被對方搶走,他們成功計入一分,相奔著擊掌歡呼。

沉餘看得揪心,畢月拍了拍她的手,“放心——”

她伸了個懶腰,頗為樂觀,“李哥最怕丟人了,尤其是大庭廣眾的,既然是他主動提出的比試,自然冇有咱們輸的道理,且往後看吧。”

且往後看吧。

次休華矚目的身高使他輕鬆上籃,與李哥的配合無間也消弭了人數劣勢。

打了半場,兩隊比分堪堪追平。

周圍被吸引過來的看客愈來愈多,次休華將球奪下,輕輕躍起,手腕一勾,便傳給了遠處的李哥,兩人打出好幾個三分球,贏得一陣陣喝彩。

他們的身影靈巧地穿梭在場內,每向對方傳一個球,便見無腦圍著自己的對手如鳥獸狀散去。

沉餘與畢月站在線外,眼見次休華哧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接著用手背隨意地揩了把臉,立時又加入到了戰鬥中。

汗水滴在地上留下濕痕,映照出夕陽昏黃的光輝。

饒是沉餘不懂球,此時也忍不住發出驚歎——

“真帥啊。”

這聲不加掩飾的讚美冇逃過畢月的耳朵。

她此時亦言笑晏晏,雙手在嘴邊呈擴音狀,高聲道,“次休華、李棣春,魚兒說你們帥翻啦!”

被點到名的二人未曾回頭望,卻顯然在球場上更加大殺四方。

“月兒……”

沉餘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伸手摸了摸麵頰。

怎麼這麼燙。

雖然有些難為情,但害羞不過三秒,她也立時將雙掌圈起,立在唇邊,隨著畢月一起加油鼓勁,緊盯每一瞬的移動,為每一次進球而喝彩。

夜幕微闔,白熾燈亮起。

圍觀的人已沿著場線坐了滿滿一圈,廣場人聲嘈雜,但不管是汽車轟鳴、商場音樂,還是行人交談,都不如球場上兩個女生的聲音清晰響亮。

“這個盛夏,我們在儘情揮灑汗液。”

沉餘仰頭望望天空,一輪彎月如鉤,若隱若現,她暢快地舒出一口氣,隻覺心情美妙得無法言說。

她偷偷看了眼奔跑中的那道身影,俊美的眼睛令人無法忽視。

不出所料地,“哇——我們贏啦!”

兩人喜極相擁,跑向場內與大汗淋漓的男生們擊掌,路人發出善意的笑聲。

至於比試的原因——

李哥興奮地抹了把汗,“純粹手癢,想碰碰球。”

次休華擰開瓶蓋,淡淡補充,“外加,教訓他們一把。”

-日成金。四人的影子高矮不一,皆長長地斜落在地上。縱使李哥是當地人,但近些年一直遠離家鄉,尋路也須得開著導航了,此時,他們正從一箇中央廣場穿行而過,依稀能看到前方籃球青年們矯健的身影、和幾個高高佇立的籃框。黃昏將遛彎的人群繪出剪影,孩童們的追逐笑鬨聲不絕於耳。“皓讓我幫忙選車,冇提要保密,我以為你知道,不小心捅破了你倆之間的小情趣——”次休華摸了摸鼻子,坦然認錯道,“怪兄弟了。”不過既然已經說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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