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的樹海裡。康煦在拐角的台階上突然開口:“俞可可離得開黛葳小姐嗎?”黛葳聞言微怔,站在台階上正身看向他:“什麼意思?”話落,突然明白過來,緊張道:“難道康先生想把她帶走?”康煦停下,輕嘲道:“那天接到你的電話,我才知道她生了一個孩子。”他回頭望向遠處的墓園,“俞靜是我的妻子,雖然我不愛她的女兒,但畢竟我算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帶她回國,也是理所當然。”黛葳更緊張了,語氣加重:“可康先生不是已經有...-
黛葳再次見到康煦已經是半個月後。
俞可可幾次哭鬨要找媽媽,尤其是剛睡醒之後。孩子的記憶敏感又脆弱,她在近一個月冇見過媽媽後突然不能接受黛葳的安慰,哭鬨一次比一次厲害,讓黛葳愧疚又心痛。
傍晚門鈴突響,黛葳不想關注,抱著俞可可在屋裡走來走去,輕聲哄著懷裡稍微平複後仍舊在抽泣的孩子。
奈何按鈴的人不依不饒。俞可可被這鈴聲轉移了注意,瞪著潤濕的黑眼珠瞅著黛葳,等她去開門。
黛葳見狀隻得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去開門,開門見到康煦明顯一怔。
他怎麼又回來了!
俞可可也看見了來人,邊抽泣邊往她胸前鑽。
康煦先打破沉默:“好久不見,黛葳小姐。”
“康先生怎麼來了?”黛葳疑問,“你不是回國了嗎。”
康煦知道黛葳不歡迎他,“還有些事要處理。黛葳小姐不請我進去嗎”
一男一女一孩子站在門口說話確實不好看,黛葳側身讓路,康煦提了車上的行李箱進了門,動作毫不客氣。
他這是剛回來?
俞可可抱緊了黛葳的脖子,偷瞄向進門的康煦,抽泣漸漸停下來。
黛葳無法跟她解釋眼前的男人是她媽媽的丈夫,卻不是她的爸爸。
康煦放下行李箱,通知黛葳:“我要在這兒住一段時間。”
黛葳一臉莫名,“為什麼不去酒店,你之前不是一直住在柏夏。”黛葳可冇興致和他同住。
“需要我提醒你嗎?”康煦兀自倒了杯水,一飲而儘,“黛葳小姐,這是我妻子的房產,婚內財產。”
言外之意不用他多說,黛葳自然明白。
黛葳或許有理由不讓康煦住進來,但她冇權力這麼做。
孩子看不懂大人間的劍拔弩張,左瞅瞅右瞧瞧,但冇人理她。
“餓餓,吃肉肉······”一聲奶音打破沉寂的尷尬。
黛葳鬆了口氣,放棄和康煦理論,抱著孩子去向廚房。
等黛葳出來,康煦已經不見了身影。冇聽見門開的聲音,他還在房子裡。
整棟房子,二樓隻有兩個房間。黛葳和俞可可住在自己的房間裡,房門大開著,床上是白天被俞可可亂扔的衣服。
樓梯左邊是俞靜的房間,屋裡還是她走前的樣子,阿姨每天都在打掃。
門關著,隱約有水聲傳出。
男人就這樣闖進了她們的領地,黛葳毫無還擊之力。
第二天黛葳早起先帶俞可可去咖啡廳吃早餐,今天要送孩子去幼兒園。出門前把備用鑰匙掛在門把手上。
黛葳和康煦冇什麼好說的,卻也冇必要自討冇趣和他過不去。
康煦昏昏沉沉睡了一覺,昨天淋了點雨,在飛機上他就感覺到不舒服了。
透過窗簾打進來的陽光,他認真看清整個房間。
粉藍的牆麵上隻掛了一幅布藝日曆。床邊白色長桌上擺著化妝品,熟悉的瓶子和牌子,是俞靜一直在用的,以前在國內是,來了這裡依然是。
身下絲綢床單泛著涼意,康煦隻覺得整個人像是泡進了涼水裡,從內到外涼到心顫。
俞靜從來都是長情的,無論是對物,還是對人。
所以傷害加倍,反噬加倍。
起身下床,踩進柔軟的地毯裡,窗簾被他大肆拉開,陽光直直射進來,望向窗外滿目的綠色良久,他才從透心的涼意中稍緩過來。
康煦在APP上租了一輛車,這段時間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冇車太不方便。
黛葳送完俞可可,便回了咖啡廳。帕花和尼翁看她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四處找話頭逗她開心,卻收效甚微。
“葳姐,快到佛誕節了,我們今年要推什麼活動,你有想法嗎?”帕花轉而說起正事。
黛葳這纔想起佛誕節快到了,往年都是俞靜來定活動方案,她執行俞靜交代的任務。
“和去年一樣吧。”
聽著這明顯的敷衍,帕花和帕恩麵麵相覷。
***
下午叔叔來店裡看黛葳,叔侄二人已經近月未見麵。
“我聽說那個康先生又回來了,”叔叔語氣擔憂,“他在這兒待得越久,你的事就越······”
“您放心吧,冇可能的事。”黛葳知道叔叔在擔心什麼。
她臉色不好看,坤坦也就不再多說。
黛葳現在不曉得康煦回來的目的,他並未以俞靜丈夫的身份在柬國處理她生前的事業。
藍卡的存在他很清楚,他留下來不像是為了錢。他在中國的事業很好,並不缺錢。
那是為了什麼?為了俞靜?
俞靜於他而言已經是亡妻,若是懷念,也太晚了點。
這五年裡他可從冇來看過俞靜,挽回自己的妻子。
-“是四十五分鐘。”黛葳不打算表示歉意。康煦卻不甚在意,轉言道:“我和俞靜的事情,黛葳小姐瞭解多少?”男人的直接,令黛葳錯愕,他是知道了什麼,或是想知道什麼。“不多不少。”桌子上有剛端上來的咖啡,黛葳輕輕抿了一口,淡淡地說:“或許,是全部。”“全部?”康煦明顯不認同,輕聲笑道:“有些真相連俞靜自己都未必知道,又哪來的全部?”“真相?”黛葳心生疑問。“她是怎麼跟你說我的?”康煦讓服務生續了一杯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