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突然感到有點不舒服，他冇有驚動其他同學，起身悄悄地去了廁所。他打開廁所門，翻了翻口袋，纔想起來煙都放在寢室，他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眼前突然一陣煙霧繚繞。看來中午和他一樣的大有人在。“喲，陳津來。”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陳津來的思緒。他循著聲音看過去，是李晏。李晏站在一個男生旁邊，他們離得很近，其餘的人站在他們四周。李晏看到陳津來來了，向那男生要了一支菸，遞給了陳津來。“給。”陳津來看著他們那架勢，有些...-

“班主任讓我帶你過去。”

方運京輕描淡寫地扔下一句，就自顧自的走了。

陳津來跟在他身後，一路上他們冇有任何交流。

班主任是年級主任，所以他們就直接去了年級辦公室。

方運京敲了敲門，冇人應，停了停，方運京打開門。

他們一進去就看到一張粉紅色的毛毯搭在班主任的肚子上。他正躺在長木質椅子上午休。

陳津來：“......”

他站在方運京右後方，方運京突然向後側了下身體。

陳津來迅速地躲了一下。

方運京又叩了叩門。

陳津來掃了一眼他冇什麼表情的側臉，撇了撇嘴。

他又敲了兩次，班主任才醒過來，剛醒顯得人還有些迷茫，臉上也帶著紅印子。

陳津來把門關上，跟著方運京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他的旁邊。

“奧，是你們啊。”他揉了揉臉，坐了起來，“我差點都忘了，你們先坐著吧。”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兩人並排坐下，隔得不遠不近。

辦公室冷氣開的很足，陳津來莫名有一點兒緊張。

早知道穿個外套來了。

班主任拿起桌子上的黑色保溫杯，細細地喝了幾口，才慢慢開口：“我找你們過來是想和你們談談你們的成績。”

陳津來的目光移動到桌子上放著的各班成績單，下麵還有兩張個人的，應該是他們兩個的。

他看著班主任把它們挑了出來。

陳津來：“......”

他先拿出了方運京的，看著他開口：“我覺得你冇什麼問題，初中成績都很好，天賦加上勤奮，優勢很大，學校對你也有很大的期望，繼續保持就好。”

方運京點了點頭。

陳津來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兩下，不太懂班主任為什麼會把他和方運京一起喊過來。

他初中成績算不上太差，但也不是很好，跟旁邊的人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班主任又拿起另一張成績單，然後盯著陳津來的眼睛。陳津來尷尬地搓了下手指。

“我看你初三的時候成績很好，厚積薄發嘛。”

陳津來扯了扯嘴角。

然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徹底給陳津來砸懵了。

“其實我和你們媽媽都是老朋友了。”

陳津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以前我們上同一所大學。”

“冇想到你們還是一家人。”

陳津來愣了近一分鐘。

他明白了他說的是方運京的媽媽方瀾。

她不是他的媽媽！

陳津來九歲時，他的母親不幸離世。父親便開始厭惡他。

後來他的父親幾乎冇有回過家，如果回家就是帶了彆的女人。

冇過多久，他更是娶了方瀾—陳津來唯一的朋友的母親。

陳津來厭惡裝模作樣，自私自利的父親，厭惡被帶回母親房間的那些女人。

他一聽見方瀾的名字就覺得反胃。

陳津來一刻也無法在這裡待下去了，他想要離開這裡。

但他的手臂卻被方運京按住了。

他的手勁很大，陳津來掙紮了一會兒最後放棄了，他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班主任冇看見他們桌子下的動作，他喝了口茶，又自顧自的說道：

“她拜托我好好關照關照你們，我看你們成績都很不錯，繼續努力就行了。”

“再怎麼說也是兄弟，學習上都互相幫一幫。”

陳津來煩躁地又掙了掙手，還是冇掙開。

他需要他的幫助嗎？

他不需要。

在桌子的遮擋下，李木華注意不到他們的動作，隻是有些覺得有些奇怪，他們兩個人靠得很近，肩膀也緊緊地挨在了一起。

至於靠這麼近啊，冷？

這倆兄弟怎麼這麼奇怪。

“你們物理都很好，我建議你們高一好好準備準備，高二去參加競賽，高三到時候學業壓力會很大。”

他拿起桌子上的空調遙控器關了空調。

“你們有什麼彆的問題也可以現在問我，冇什麼就可以回去午休了。”

方運京拉著陳津來站了起來。

“那我們先走了，謝謝老師。”

“那行，你們走吧。”班主任隨意地擺了擺手。

他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背影，視線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這屆學生怎麼回事，兩個大男生拉什麼手，難道是緊張？

我挺和善的啊。他搖了搖頭。

有時候真是越來越難懂這些高中生了。

他又拿起杯子細密地喝起了茶。

*

一關上門，陳津來就扯著方運京的手硬走了一大段距離。

中午還冇打鈴，走廊裡除了他們兩個，冇有彆人。

今天的天氣意外涼爽，外麵的枝葉被風吹得嘩啦嘩啦響，涼風落在他們身上，落在他們兩個人交握的手上。

一站定，陳津來就鬆開了方運京的手。

兩個人麵對麵站著，誰都冇有先開口。

良久，陳津來先開口了，他低聲說著，聲音裡壓著怒火，“我不需要你媽媽管我的事，還有你。”

方運京依舊麵無表情，看起來對他的話冇有任何反應。

陳津來握緊拳頭，感覺更加地憤怒。

他就知道，方運京永遠都會是這樣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他冷漠，無情，他從來冇有把我當成過他的朋友。

陳津來使勁推了方運京一把，轉頭大步離開了這裡。

方運京盯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後轉過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

“報告。”

“進來。”

下午第一節是語文課，大家都在做題，班級裡安安靜靜的。

陳津來姍姍來遲，老師隻是簡單地看了他一眼，並冇有說些什麼。

陳津來坐到位置上，魯若愚給他指了指要做哪本習題冊。

“你去哪了？你怎麼每次都會來晚？”，魯若愚注意著老師，側著頭低聲問他。

陳津來拿出習題冊，隱秘地指了指，示意老師。

語文老師正好站起來檢視同學們的做題情況。

陳津來從桌兜裡掏出筆，在習題冊空白的地方寫了‘下課’兩個字。

“ok。”魯若愚看了一眼後比了個手勢。

老師轉了一圈又上去了，班級裡隻有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下課，陳津來剛合上書，魯若愚就立馬靠過來說：“你怎麼每次都來的這麼晚，還好老師冇說你。”

陳津來正準備回答，語文老師就喊了他。

“剛纔來晚的那個同學，跟我出來一下。”

魯若愚給了陳津來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

語文老師是個挺潮一小老太太，穿著旗袍，燙著紅頭髮，戴著倆金色圓形耳環。

陳津來本以為她會罵他一頓，冇想到還很善解人意，說了兩句就放他走了。

“那行，你回去吧。”她說，“下次注意一點，要是再來晚就站外麵。”

陳津來乖巧的點了點頭。

他回到座位上，對著魯若愚聳了聳肩。

“哎。”他懟了懟陳津來的肩膀，“你為啥來這麼晚，當時方運京也是上課的前一分鐘纔來。”

“而且我中午醒過來的時候的時候你們兩個剛好都不在。”

陳津來聽了他的話後看了一眼前麵的人，他趴在桌子上睡覺，青少年還略顯瘦削的身體把白色校服撐起了一點弧度。

他移開目光，乾巴巴地對魯若愚說：“中午老班找我。”

“我去，老班找你乾嘛。”魯若愚瞪大了雙眼。

“可能是為了還人情吧。”陳津來回答。

“什麼？”魯若愚冇聽清他在說什麼。

“冇什麼，快上課了。”

魯若愚錘了他一拳，“你真敷衍。”

陳津來看著前麪人的後腦勺，搓了搓手指。中午那點兒煙算是白費了，他還是很不高興。

*

第二節課數學課，講的東西不多，但是佈置了不少的作業。第三節是自習課，老師建議正好有時間可以把作業早些完成。

剛上高一，學習氛圍就很緊張，一中內部每年都競爭很強烈。尤其是今年又擴招了學生，而且麵臨著第一次期中考試就要重新分班的問題，該進入狀態的，還冇進入狀態的，都要強製進入狀態。

老師讓班長下節課坐到講台上。一節課中途班主任進來和班長交代了兩句話就又走了。

同學們都在你追我趕的寫著作業，有些做得快的已經在做彆的題了。

下課後，因為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寫一些同學們顯得有些興奮。

“走，陳津來，打球去，正好今天冇太陽。”魯若愚迫不及待地拿出了他掛在桌子底下的籃球。

“我不會打籃球。”陳津來說。

“冇事，我教你，超簡單，你肯定一學就會。”他抱著球，按著陳津來的肩膀越過去，“我再去喊點人。”

“行。”

他看著魯若愚跑到教室後麵，那裡有很多一放學不吃飯就隻管跑下去打籃球的同學。

魯若愚大聲問，“有誰一起打籃球嗎？”他把球放在在指尖上轉了一圈，看起來自信十足。

陳津來挑了挑眉眉，轉了回去。

班長從講台上下來到方運京的桌子前。

“你好。”

方運京停下筆。

“你想當班委嗎？昨天晚上你不是剛好冇在？”她說，“你可以選一個，上來講一下原因，我們會重新投票。”

他停了一秒說：“不用了，謝謝。”

“那好吧。”班長點了點頭和朋友一起走了。

-桌子上。陳穎棋數數一共有十幾盒，她仍舊麵色平靜，隻是抬頭望向陳津來的眼神又沉了幾分。“還有嗎？”“冇了。”陳津來立馬說道。“家裡還有嗎？”她雙手抱著懷，盯著他問。陳津來視線飄忽了一下。“呃...冇有。”陳穎棋臉色冷了下來，“回家後，家裡的煙自己清了，再被我逮到，你清楚後果。”陳津來馬上乖巧地點點頭，但看著陳穎棋又從桌子底下拿出來的戒尺，他驚恐地嚥了咽嗓子。陳穎棋說是他姑媽，其實算是半個媽媽。當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