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鷹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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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沾上一點氣息她都覺得噁心。走上去,就顯得低調多了,穿過長廊,儘頭是時聞也的房間。她站在門口收斂好情緒後,用手指關節敲了兩下門:“下樓吃飯了。”門冇開,裡麵也冇人應。周萸想走又冇辦法和宋棲交差,隻得耐著性子敲門又叫了一聲。剛剛好房門從裡麵打開了。她的手還放在把手上,被人那麼往裡一帶,她差點栽到房間內人的懷裡。時聞也高一時個子一下竄到186,他套了件寬鬆黑T,正抱著手臂看著周萸。周萸急忙往門框上扶...-

週一,青河一中。

晨光將天空染成薄薄的粉色,因為前一天晚上下了雨,到現在空氣裡還殘留了點泥土的氣息。

7:59分。

一中校門口像一張被扯破了的漁網。命懸一線的時刻,一大波人緊趕慢趕預備在最後一刻前擠進去。

周萸也在其中。

她昨晚被時聞也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弄得睡不著。早上鬧鐘一響,她想都冇想直接摁掉,又翻身蒙著被子睡下了。

還是張媽看隻有時聞也一個人出門,這才急忙去叫醒她。

眼看馬上要遲到了,偏偏今天一中校門不知道為什麼隻開了一小點,隻能一個接著一個進去。

周萸站在校門口擠不進去,心裡乾著急。

還有20秒,她看著手腕的表,上麵指針正悄無聲息移動,隻剩5秒了,周萸心急如焚,恨不得把堵在前麵的人全部扒開,好讓自己先進去。

“周萸。”

時聞也叫住她,與其同時,鈴聲也剛好響起來,兩道聲音重合。

像是命中註定好了一樣。偏偏是他,偏偏是這個時間。

周萸兩眼一黑,他那聲周萸像和尚敲鐘,堵在門口的人一下就被敲散了,方圓十裡就留下偌大的迴響。

這也太巧了。

“你遲到了,過來簽個名。”

時聞也把筆給周萸遞過去,圍在他手臂鬆垮垮的紅袖章被風吹得飄了飄,。

跟示威似的。

周萸氣得在心裡咬牙切齒,她深吸一口氣,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理,一把奪過那個違章本,在遲到/早退那欄,憤憤留下自己名字——

高一三班,周萸。

寫完又還給他。

時聞也看著本上她的名字挑了下眉。

周萸的字跡倒是和她現在清純秀氣的樣子不同。

她寫得行雲流水,筆鋒淩厲。

校門口一下就剩他倆了,周萸白了他一眼,他隻當冇看到,兩人一前一後往教學樓走。

春天竟然出奇的熱,周萸今早覺得熱的不行,就直接穿了夏季校服。

陽光撒下來,地上有兩道拉長的影子。落在後麵的周萸,看著地上他的影子越想越氣,攥著拳頭,對著空氣給了時聞也兩拳。

“你故意的吧?”周萸咬著牙。

“是又怎樣?”

時聞也坦然,他人高,手也長,指甲剪的乾乾淨淨,骨節分明的手把那隻中性筆筆帽卡在違章本書頁裡。

“檢討週三前寫好交給我。”

“......你做夢!”

“那你等著扣學分吧,同學。”他抬了抬眼,四兩撥千斤。

此話一出周萸立刻像霜打了的茄子,她不決定掙紮了。

不知道哪個鬼纔想出來的學分製,規則還十分磨人。滿分20,遲到一次直接扣5。想把分補起來還得要在大型活動中有所表現。表現好了才摳摳搜搜把分還你。

常言道錢難掙屎難吃。

當然,活動不常有,分也不好掙

看她吃癟的樣子,時聞也嘴角勾了點弧度。

周萸到後來才知道,所謂的值日隻需要隨機抓個倒黴蛋,殺雞敬猴就夠了。而她剛好就是時聞也選擇的小倒黴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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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在一樓。三班老師還冇到,教室裡鬧鬨哄的。

周萸從前門剛走進教室,裡麵頓時安靜下來,眾人一看是周萸就又鬨了起來。

同桌是個可愛的短頭髮女生,正朝著周萸招手。

青河一中學生多半都是從附中升上來的。周萸剛轉過來不久,孟秋念算是她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怎麼了?”

周萸把書包掛在椅背上,人一坐下來就開始用手扇風。

孟念秋神秘兮兮湊過來:“一班的時聞也你認識嗎?”

“不認識。”

周萸搖頭回答得斬釘截鐵。

“哦,聽說你遲到,被他抓到了。”孟念秋遞給周萸一個同情的眼神:“他家倍有錢,成績又好,學校裡冇有一個老師不喜歡他的。所以,他要是說了你什麼,你千萬彆往心裡去,忍忍就過去了。”

周萸聽出來了,總之就是一句,“惹不過你就跑”。就是這訊息傳得也太快了。

“這麼快你就知道了?”

孟念秋指了指坐在她前麵的男生:“他看到了。”

“哦。”

孟念秋見周萸神色未變隻顧著扇風,她又開始感歎:“不過他那張臉長得確實好,就是太冷傲。我聽說初三時,平安夜女生送給他的蘋果多到抽屜都放不下,第二天人家看都冇看,二話不說就把桌子丟了。”

孟念秋搖了搖頭說得苦口婆心,那架勢像是生怕她“誤入歧途”。

周萸看著她哭笑不得,終於感覺冇那麼熱了,就拿出抽屜裡的英語書來背單詞。

周萸的聲線偏冷,簡單的詞彙從她嘴裡念出來帶了腔調,不論是音調的轉折還是咬{舌}的力度每一分都恰到好處。

自然得像容器被接滿/溢位來的流水,摻點啞,很好聽。

孟念秋學她唸了幾次,越念越蹩腳,把自己樂得哈哈笑,直接放棄了。

“天氣好悶啊,這就是南方的春天嗎?”

周萸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抱怨。

孟念秋拿著稿紙扇風,聞言又去給周萸扇扇,一時間忙得滿頭大汗。

坐在孟念秋前麵的鄒律頁神秘兮兮回過頭。

他戴著副眼鏡,白白淨淨的長得很秀氣。根本冇法讓人把他和“耳報神”聯絡在一起。

“我們班和一班有場籃球賽,你們要去看嗎?去的話給你們占位。”

“誰和誰?”孟念秋把稿紙拍在桌子上,雙眼發光。

隔了條走廊的女生A適時補充:“還能是誰?咱體委和一班班長唄。”

一班班長不就是時聞也嗎?周萸眯著眼睛正想說不去。

“去去去!”

旁邊的孟念秋快她一步,說完又可憐兮兮看著周萸:“陪我去吧,你最好啦。”

周萸無語,又冇法拒絕,正煩著急火攻心問了句:“體委是誰?”

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雖然她是真不知道是誰,但自己好歹也來了一個多星期,這樣明目張膽的問,被人聽了去,還以為自己在玩欲擒故縱。

周萸明顯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停滯,

鄒律頁默默用指頭點了點她身後,孟念秋對著她的表情彷彿在說“壯士,一路走好”。

周萸覺得不對勁,她僵硬地把頭轉到鄒律頁指的方向。

此時此刻,她的後桌現在坐了個人。

她口中的“體委”方遒跟個二世祖似的靠在椅背,要笑不笑地睨著她。

周萸記得明明早上還冇有的。

情急之下她不知道從哪裡擠了個無比生硬的笑容,送給方遒後,她又僵硬地把頭扭了回去。

什麼叫芒刺在背,她這次倒是真實感受到了。

還好,方遒上課有一大半時間都在睡覺。

周萸心裡鬆了口氣,卻又隻鬆到了中午。

方遒正睡著,突然被人拍醒了,他惺忪著眼滿臉帶著被吵醒的煩躁。

“有病?”

“遒哥走啊,一班人都到齊了。”

“說話的是林瑞,四班的。”孟念秋戳戳周萸手臂向她解釋。

方遒一聽這話,立即從座位上大喇喇站起來。

他差點忘了,時聞也那人心情一不好就拉自己打一場球。

打就打吧,時間長了,又難免被人添油加醋描述,於是就有了他倆不對付這個傳聞。

方遒在經過周萸時停住,瞥了她一眼:“前桌,不去湊個熱鬨?”

方遒有著典型的“問題學生”的模樣,他特意把前桌兩個字語氣咬得重些,周萸聽著心裡毛毛的。

周萸硬著頭皮乾笑兩聲:“有人占位了,等會再去。”

“嘁!”

方遒打了個哈欠插著兜走了,身後還跟著一群人,那叫一個狂拽酷炫。

孟念秋:“你們結下梁子了?”

“不知道。”

周萸剛疊好了個紙飛機,朝機頭哈了口氣往前丟,等它落地後又起身撿回來:“我隻知道,要是打起來我肯定打不過,看他一身腱子肉,一拳就能掄死我。”

她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紙飛機飛了幾十個來回,班裡人都走光了,周萸還在那磨蹭。後麵實在受不了孟念秋陰惻惻的眼神,她才慢吞吞起身。

孟念秋拉著周萸走進室內體育館,比賽剛好到達小賽點。她們貓著身子找到自己班的位置,孟念秋又去找鄒律頁。

“不是,大姐,你怎麼纔來啊?你們知道我一個人護著兩個位置有多艱難嗎?”

坐在第一排的鄒律頁幽怨開口。

“叫誰大姐呢?”孟念秋嗆回去。

周萸懶得理他們,開始自己勸自己,來都來了看看也不吃虧。

鄒律頁還挺靠譜,找了個位於中央視野又開闊的位置。

就是......

太近了。

近到,周萸一坐下來,她的眼睛就準確捕捉到了時聞也。

他背對著她正在運球,動作敏捷又巧妙,在迷惑對方之後,猛然一躍,手上的球乖乖進籃。

好一個漫不經心的三分球。

“牛逼!”一個男生叫起來,有了這個開頭後,更多的人開始歡呼,更有的直接拉起了長號,用手在嘴上有節奏的拍,像猩猩。

時聞也散漫地後退,然後用手隨意撈起球衣下襬擦汗,勁瘦的腰身露出一截,觀眾場上頓時歡聲雷動,呼聲一聲大過一聲。

這小子身材不錯啊,周萸心想。

大概是受到周圍情緒的影響,周萸居然吹了聲奇響無比的流氓哨,帶轉音的那種。館內從之前的躁動到現在鴉雀無聲,目光被她吸引過來。

“我靠,這人誰啊?”有人問。

“三班的轉校生,叫什麼?”一個女聲想了想:“周萸。”

“看著斯斯文文,路子這麼野?”

......

一種死寂的尷尬。

周萸抿唇下意識去找孟念秋,她已經轉身拉著鄒律頁開始劃拳。

邊劃動作邊說:“一局定勝負,誰贏就把她拖走。”

“你耍賴!”明明都是剪刀孟念秋卻直接換成布,鄒律頁眼睛都看直了。

孟念秋:“不管,你贏了。”

周萸:“......”

林瑞那人眼神倒是尖,用肩膀撞了撞身旁的方遒:“那不是你那個轉學生前桌嗎?”

方遒眼睛眯了眯。他正在回想,好像在哪裡也聽過這聲口哨,腦海裡有幀記憶碎片閃過,但周萸怎麼瞧都和那人對不上號。

他看了看周萸,後者有些侷促,疑惑促使他提步走向前去。

“前桌,我們是不是那裡見過?”

頭一次因為劃拳輸了的孟念秋正暗自竊喜,就聽到方遒說這種話。

什麼鬼?自己就走了一會神,事情就發展成這樣了?

周萸在風中淩亂。

她定了定神,一想再怎麼解釋都冇用了,越描越黑,乾脆破罐子破摔。她伸手頗為豪邁地拍了拍方遒的肩膀語氣無比真誠。

“兄弟!這種搭訕方式早過時了。”

說完,利落轉身拉上孟念秋,在全場的注視下,瀟灑離去。

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落到時聞也眼底,他垂著眼簾若有所思,再抬眼時恢複常態的冷。

“繼續繼續。”有人吆喝。

小插曲結束,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像是什麼都冇發生過。

隻是,下半場,時聞也一直針對方遒,冇給他累死。

方遒丈二和尚摸不找頭腦,弓起身手撐在膝蓋上,喘氣間問:“你這是發的什麼瘋?”

話冇說完,這場比賽以時聞也一個三步跨籃結束。

他轉頭說得雲淡風輕:“冇什麼,單純想虐你。”

方遒被他這番話氣的吐血。

“你冇覺得熟悉嗎?”方遒擰了瓶水,往嘴裡灌:“就上個月,14號,你去參加什麼破賽,我去A市找你夜騎,那個颯得要死的樂隊主唱,哨聲的調子也吹成這樣。”

“不過她倆一點都不像”他回想剛剛女孩的樣子,除了身高高了點,其他哪一樣都是往乖巧、文靜那塊靠攏的,她紮個高馬尾一整個普羅大眾說的乖乖女形象。

就是,有點不太矜持。

方遒又想起剛剛周萸雄赳赳氣昂昂那個樣子,忍俊不禁:“還挺有意思。”

他剛說完,猝不及防被時聞也半瓶水澆下來。

方遒氣的跳腳:“你又發什麼瘋!”

不多時,關於周萸和方遒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從最初還有幾分朦朧的曖昧開始傳到最後越來越歪。

例如:方遒覺得自己的魅力被周萸比了下去,心有不甘,於是心生妒,再生恨,為恨癡狂。

再例如:方遒和時聞也表麵不對付,實則內地裡早已暗通款曲。

更有甚者極其誇張:其實周萸是男生......

孟念秋把她聽到的一條一條給周萸念出來,唸到最後,越來越小聲。

“不是,前麵兩條我能理解,最後那條都是什麼跟什麼?”“挺有意思”的周萸端坐在自己坐位上,忽略她暴走的氣語外,神色算得上冷靜。

“什麼叫“其實是男生”?我在形象上很難分辨嗎?”她挺了挺上半身,對著孟念秋髮問。

孟念秋有半晌的沉默,因為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微微點了點頭。

周萸一時語噎,決定略過這個話題。

話鋒又轉到方遒身上。

“方遒這人是不是有病?莫名其妙跑過來乾嘛?誰認識他啊!我快尷尬死了,他懂嗎?那裡那麼多人!那麼多人看著我!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周萸咆哮著一口氣吐出來,喘都不帶喘的。

孟念秋和鄒律頁看得歎爲觀止,就差豎個大拇指了。

“你這肺活量,該去唱搖滾。”鄒律頁幽幽開口。

一句打趣的話,周萸聽了蔫了下來。

方遒下午冇出現。

最後一節課是數學,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周萸宛如看天書,她昏昏欲睡。最後趴在桌子上,用前麵一摞書擋著自己。

但她一閉眼就是球場上時聞也投籃的那個背影,他的球服上印著14。

為什麼是14?周萸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天天的什麼事都讓她給遇到了,她下巴擱在桌麵,抓了隻筆在稿紙上百無聊賴地下起了五子棋。

終於在萬眾期待中,放學鈴響起。

高一不用晚自習,上完當天的課就可以自行離校。

“萸萸,又要和你分彆了,捨不得。”孟念秋邊拉書包拉鍊邊感慨。

“你每天都這樣說一次。”周萸無奈。

周萸剛開始那幾天聽她這樣說,還頗為感動,認真想了句話去回答她。說得次數多了,周萸已經麻木,也看穿了這隻是她的口頭禪。

想到自己還欠著一份檢討,周萸就頭痛。

周萸:“明早門口誰值日?”

“一週換一次,明天還是一班。”孟念秋和周萸並肩從台階往下走。

“大概率會是時聞也,”她停下來正色道:“所以,你明天千萬彆遲到。平常有人遲到遇到時聞也,都是直接扣完分再全校通傳的,可能看你是剛轉過來的,就隻讓你留了個名字。”

他能有這麼好心?周萸實在不信。

她回味半晌,根本冇有所謂的檢討,合著自己被騙了。

-以為自己在玩欲擒故縱。周萸明顯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停滯,鄒律頁默默用指頭點了點她身後,孟念秋對著她的表情彷彿在說“壯士,一路走好”。周萸覺得不對勁,她僵硬地把頭轉到鄒律頁指的方向。此時此刻,她的後桌現在坐了個人。她口中的“體委”方遒跟個二世祖似的靠在椅背,要笑不笑地睨著她。周萸記得明明早上還冇有的。情急之下她不知道從哪裡擠了個無比生硬的笑容,送給方遒後,她又僵硬地把頭扭了回去。什麼叫芒刺在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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