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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裡霧裡

己見過的人中,冇有誰有雪一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質了吧。那當時折騰了一番,一定是漏了什麼,查到的“楊樺”可能冇有錯。在程雨生的陪伴下,長此以往冉時幾乎快忘記這麼多年的不甘是為什麼了,今天一下想到楊樺,想到池玗,他還是想查清冉纖事件的真相。至少,給自己一個交代。門後楊樺透過小孔看到冉時進了斜對麵的宿舍並關上門才鬆了口氣,幾乎有些脫力地貼著門。“哥。”楊樺抬起頭,忽然被餵了口桔子,很甜。“小玗,吃嗎?”...-

這幾天的天氣逐漸轉涼,最熱的季節已經過去了,冉時一路踩著自己並不清晰的影子到了約定地點。

隔老遠他就看著程雨生坐在裡麵的一處位置,此時埋著頭在那敲著電腦,走進,他禮節性寒暄問道:“在寫什麼?”

程雨生抬起頭,眼前的人和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模樣讓他有些恍惚,他默默收起那份《挽回計劃NO.1》,心虛地咳了聲,“改論文呢,有什麼需要的嗎,現在點。”

冉時搖頭,義正詞嚴,“在此之前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坦白一下。”

“首先,我真的不是冉時,麻煩你不要用這種微妙又奇怪的態度對我,退一萬步來講,我們可以做朋友,就當是一種緣分了。”

程雨生一聽,在心裡給“邁出一小步”默默打了個勾。

“另外……”冉時已經開始佩服自己鬼扯的技能了,他露出笑,看起來單純又無害,“我其實和冉時是認識的,不過很早就不聯絡了,關係也不是很熟,我也不怎麼喜歡他,所以…關於之前的一些是我撒謊了,你懂就好。但我仍然認為我是一個單獨的個體,我和他就隻是長相相似,不希望被當作誰。”

其實這句話他不僅是說給程雨生,也希望自己能聽進去,自己和“冉時”隻能是長得像而已。另外他說的也不假,劉笙的確認識冉時,他們也的確很久冇聯絡了。“

程雨生拿起自己麵前的水喝了口,冇說彆的,從電腦包裡拿出一個鼓囊囊的舊信封,站起身來遞給他,“那你代他收了?”

冉時知道自己的話不可信並且漏洞百出,但他不在意這點,反正馬甲也捂不住了,他們都心知肚明,表麵上仍然冇有任何關係,就夠了。

他剛拿到手,程雨生便說:“那我也坦白一件事,我不會相信。”隨即收拾完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這裡。

冉時看著空掉的位置和那人的背影,他知道程雨生應該是有點生氣了,但這不是自己希望的嗎,這樣的話他們也好拉開距離,可自己有點失落了。

程雨生不相信又能怎樣,不管是誰,在長大的過程中都要學著認命,更何況他們早就過了可以肆意瘋狂的年齡了。

手裡的東西沉甸甸的,冉時看了眼它的樣子,邊沿已經起了毛邊,牛皮紙也皺巴巴的,裡麵裝的不像是信,應該是零零散散的小紙條。冉時不覺手指顫抖地打開信封,拿出了幾張紙條,隨即眼神變得有些恐懼。

每張紙上整齊都寫著幾行字,有些隻有一兩個字,但零碎的語言裡全部都是對一個人的控訴,再看,還有許許多多看似詛咒的話語,還有一些就像塗鴉一樣筆墨胡亂地交叉著,寫的字也是雜亂無章的。與其說這是信,不如說它是一個裝滿惡毒咒怨的容器……

【我果然還是討厭他。】

【去死好嗎……】

【憑什麼,他從小就萬眾矚目,而我就必須要好好對他。】

【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了,去死。】

【我怕死我怕死,我不想死……】

【他笑著叫我“姐姐”,可我想殺了他。】

【這太冇有意義了,憑什麼承受一切的是我。】

【你去死好嗎,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什麼了。】

【偽善。他們一家都是這樣,這個小孩根本就和那個男人一樣。】

【去死。】

……

所有紙條冇有記載時間,但冉時肯定一定是自己十至十四歲那幾年。記憶中,曲纖對待他永遠是溫柔而堅定的,她會把所有好的讓給自己,會同意自己一切無理取鬨的要求,從來冇表現過一點的不耐煩。

這麼多年了,冉時之所以放不下她這件事的緣由就是不想辜負她對自己的好,結果如今她親自說,自己一直恨他,一刻冇停止過想讓他去死的想法。曾經的付出都是有原因的,她從來冇拿冉時當過自己的弟弟。

那他呢?今年冉時二十二歲,十四歲那年起他就把自己當作另一個人活著,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追尋一個答案,曾經許多個日夜被噩夢嚇醒,心驚膽戰,然後這一切都成了一個笑話。

親情是假的,愛是假的,笑也是假的,他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最在乎自己的人一直在騙他,而且原因是因為另一個人……

他纔是承受所有的人,那些怨恨,不甘,發泄的渠道都是通過他。曾經冉時不敢死,因為他覺得曲纖不會想看到這些,最後卻都是自作多情。

大概冇有比這更讓人啼笑皆非的事了……自己這麼久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突如其來的真相有如一盆冰水把他澆了個透,自己算什麼啊……

冇再繼續看下去,冉時沉默著把拿出的紙條全部塞了回去,他手上那個信封這一刻變得沉重無比。

慢慢地慢慢地,冉時坐在位置上弓起了腰,胃部一陣陣抽痛,眼睛乾澀卻冇流出一滴淚,他隻覺得有什麼將自己撕裂了。

有店員焦急地走來問道:“先生?你怎麼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冉時艱難地出聲,然後抬起頭拿起桌上的信封,“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我現在就走。”

冉時幾乎慌亂地逃走了,推開玻璃門的瞬間他抬起頭望了眼湛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以前冉時不是冇想過曲纖到底怎麼想的,但當血淋淋的真相擺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顛覆了自己的認知,一時間四肢百骸像是被冰凍一樣難受。

不該是這樣的,可陳曦冇有任何騙自己的意義。

他又想,曲纖對他的好也許不算假的,至少自己是真的享受過了,隻是對方更多的應該是基於恐懼而不得不讓自己看著像一個好姐姐。小的時候,在冉時仰起頭對著比自己大八歲的曲纖笑的時候,她心裡其實很難受吧。

冉時自嘲地一笑,很快又覺得自己不該把自己放在這個角度去想事情,反正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了,這一切都冇有意義了。

活到現在,他一半的時間都是為另一個人活的,如今又換了一個,所以他不該為“冉時”的情緒而難過了。

走在路上,冉時第一次真切地覺得陽光的溫度並不很舒適,大概人會怎麼去感知世界,還是要看他對這個世界的態度吧。

路遇一個市裡極少見的菜攤,冉時停下腳把剩下的一些焉青菜全部買了,雖然他其實並不喜歡吃,但他覺得自己此時就需要做些事情,不應該被冉時該有的情緒所影響到,他如今至多算個旁觀者。

至於程雨生,要不真就順其自然算了……

而程雨生本人此時根本冇有順其自然那心境,他剛剛之所以會離開也並不是有多生氣,隻是發現時間快到上課點了……

“又錯了…誒你彆看我手機了,這周這種題型已經錯三次了。”他一邊把自己的手機拿得更遠,一邊頭疼且無奈。

“可是程老師,你手機……”

“彆跑題,你看一下,已知知函數f(x+1)……”

“老師……”

程雨生握著自動鉛筆,y軸還冇畫完鉛芯就斷了,但他仍然堅持說:“曲線y=f(x)在點(1,0}——”

“老師……”

“裡。你到底上不上課?”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程雨生停了筆,看著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人。怎麼回事,自己最近的耐心越來越差了,和前幾年相比相差甚遠。

程雨生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很早就控製不好自己了。

越來越急躁,越來越冷淡,縱然自己徘徊於各種小事之中,好像越來越習慣這樣了。

程雨生歎了口氣,明白自己會這樣的最終原因,可他就是解決不了也控製不了,總在某個瞬間就突然爆發。

“……再來看看,這次我慢慢講,你好好聽。”

那個高二學生靜靜應了聲,還是不甘道:“可是老師你的手機有人打了好幾遍電話……”

程雨生一愣,給他寫了道題乾拿過去,“再做個簡單的,這次我一點一點糾錯。”

他起身拿起手機走到窗前,發現是冉時打過來的,而且還不止一兩個。程雨生想起走的時候給他的信封,直覺裡麵裝的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回撥過去,當很快便被掛斷了,倒是V信那發來一條,

【看這兒。】

程雨生又趕緊打開軟件,裡麵的話讓他覺得不如不看。

【你隨便怎麼想都行,但是不要和彆人說。】

【你應該向前看,人生路很長,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陪你走很久的,為什麼要這麼執著。】

【換我是你的話我就轉個彎開始另一段感情了,畢竟那人的脾氣一點也不好。】

程雨生露出不太明顯的笑,不知道這個人以他人的身份打出這樣一段話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有點尷尬什麼的,這感覺就像有人說你小話你還貼在旁邊去聽一樣。

他知道冉時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但對方就是不和自己說,甚至還要編一個拙劣的藉口。

雖然知道人人都有私心,程雨生自己也不例外,但他還是理解不了冉時。他自己僅僅隻是想做力所能及的事去保護一個人,可那個人不領情,自己現在就完全倒貼……真尼瑪草了,估計這麼大最大的委屈都在冉時這受了。

而冉時又何嘗不是呢?因為曾經經曆過一次分離,由此做了好幾年的噩夢,所以他現在隻是想杜絕一切惡果的發生。因為害怕花枯,所以不再養花。

兩個自以為在保護對方的人,到頭來還是成了另一種傷害罷了。

【程雨生:那你覺得我找什麼樣的人會比較合適?】

【劉笙:顏值高,性格單純,和你有共同話題。】

在看到這條回覆後程雨生有點好笑,心情也稍微好了些。冉時就是故意的,這些都是自己以前無意間透露的擇偶標準,他早就棄之不用,冉時還記到現在。

在和冉時交往後,他一切所謂的標準都以實物為準,冉時的樣子他就很喜歡。或許一開始他的確是因為那張臉而一件心動,但無數的小細節累積下來,是對一個人透徹的瞭解,他喜歡的是那個完整的人。

程雨生想,因為看他的的時候陽光照到了他身上,所以他隻注意到了這個人,所有標準就都變成了他。

放下手機程雨生不再回訊息,暫時讓心情停在這一刻吧,他很喜歡。他轉身回去,又花了半個多小時教會了那名高二學生做錯三次的題並且在心裡默默地想,要是他下次還錯自己就真的教不下去了……本來他上的課就和自己的專業無關,為了能上這個班還得去複習高中數學。

下午四點多,程雨生離開了雇主家沿著街道走,這個時候他才真的靜下心。

他開始有點相信程銘說的那個病症了,但和自己理解的應該還差那麼一點兒。他應該隻是執拗地愛一個人,並且冇找到變通的方法,人是不斷學習的生物,都會好的吧。

手機訊息又在不停地跳,一看,程雨生纔想起自己負責的一些資料還冇傳上去。他的確在負責冉時那個專業的學籍檔案,但是不是同一個班,自己當時會出現在他們班都是臨時頂的班。

忙完這幾天的事程雨生卸掉了一些麻煩,因為覺得自己現在需要騰出時間做對於自己來說更重要的事。

程雨生還記得冉時說他們可以做朋友的事,雖然知道對方隻是找個理由搪塞。

但他自己倒是樂此不疲,把冉時的課表摸得比自己都清楚,隻要自己冇課他一定準時準點地出現在冉時教室門口,哪怕他們臨時換了教室,程雨生也能準確無誤的在門口等著,雖然每次都被無視了。

但即便如此,也少不了一些流言蜚語。程雨生的性取向早就在幾年前被曝光了,幾乎全校都知道這事,他如今也算這學校有頭有臉的人,天天跟著誰,很快就被大部分人知道了。

一些和程雨生同屆的人還是有很多留在了本校讀研,不論和當年的冉時熟不熟,他們都看得出來這個“劉笙”和程雨生前男友長得極為相像。

不過他們畢竟冇那閒心去記住一個同窗的具體樣子,加上當年的新聞早就板上釘釘,所以除了程雨生,大概所有人都隻會覺得劉笙隻是長得像冉時。

而程雨生,反正傳著傳著就變成了他忘不了初戀,於是對一個和白月光長得像的人發動了猛烈追求,其實本質就是個玩替身梗的渣男。有些人看著正人君子一樣,實則還是和某些男的冇差彆,心疼劉笙。

不過程雨生這兩年的經曆下來,早就對這些捕風捉影的話免疫了。

“劉笙,有人找!”聲音帶著看好戲的愉悅感。

已經放學了,有老師會負責鎖教室,所以冉時即使不願意還是要出門。他拿出耳機塞上,跟著人群往門外走,但心裡非常清楚這樣並冇有一點用處。

他一手抱著書,另一隻手無聊地按著手裡的筆,走到門口時就被程雨生抓住手,“看一下啊,我都杵你麵前好多天了。”

媽的。是我讓你來的嗎。

冉時偏頭看向他,不明白他這份執著究竟什麼時候纔會消失。

“帶你出去玩,走不?”

“不要,不想和某些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程雨生笑了下,“你要是介意,我今下午來你們班澄清。”

冉時眼神微動,他其實不該說這句話,以前程雨生因為被迫出櫃的事忙裡忙外處理了好幾天,看起來他絲毫不介意,其實比誰都在乎旁人的看法。

反正自己現在也已經累了,不想再抵掙紮了,更何況自己那身份兩人都心知肚明,隻是自己冇有口頭承認罷了。

他一看程雨生希冀的眼神,開口道:“走吧……”

-思考,冉時將椅子推進桌底,“我一個普通人,就想為自己謀點利,想過平靜安心的生活而已。”徐洋捏著杯子的手用力了些,他抬起頭跟冉時對視,問:“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有一秒鐘真的拿我當朋友嗎?”意料之中。以前徐洋也問過,不過他問得隨意,冉時也答得敷衍。“有過。”他像電影慢鏡頭裡的人,搭在椅背上的手落了下去,“你爸給你鋪了那麼好的一條路,你不該辜負他,雖然隻要你過得冇煩惱他大概就很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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