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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緣起

嘶吼聲,迴盪在曠野裡,顯得格外肅殺。高長恭一直冇有回頭,清寒已告訴過他此次出營的目的:刺殺對方的主將。這場戰鬥,主角不是他。聽到對麵周營傳來的號角聲,清魄開始閉目收斂心神。那邊傳來一聲喊,“大周烈騎將軍安嘯蔣,請蘭陵王賜教!”旁邊清寒咦道,“竟是鬥將的戰法,可週軍陣裡將旗未免太多了點。”清魄聞言看過去,心裡就是一動,隻見高長恭板著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線,緊了緊護臂,一聲不吭地拍馬而去。頓時兩軍戰鼓...-

師父說我姓姬,這山莊裡的所有人都叫我清魄。

聽說,人的記憶應該是從三、四歲開始的,可我的記憶,卻一直零零落落,直到七歲方纔完整。

我隻是依稀記得,當自己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總是在冰冷如鐵卻又滾滾不休的粘膩液體裡隨著它們上下翻騰著,那液體腥臭如血,上麵卻浮著最嬌媚的血色蓮花。

那也許是夢境,畢竟,不會有人是生長在血池裡,嬰兒也不會有記憶。

在成年之前,我每日清晨都要在師父的監督下進到血池裡浸浴兩個時辰,我很討厭從血池裡起身的那一瞬,那些冰冷粘膩的液體總是慢慢的滑下我的肌膚,使我恨不得跳進最近的池塘將它們洗去。

看到那些蓮花會讓我煩悶的心稍微好過些,我很好奇它們為什麼會長在這混濁肮臟的血池裡,我問過師父好幾次它們是誰種下的,師父卻總是不答。

師父叫文壽通,他是個怪人。

他不愛和我說話,也不愛與我接近,他給我一切我所需要的,卻不許我穿最愛的白色衣衫。

但清寒說,師父從前曾是十分慈和的,隻是在一天夜裡,家主突然造訪文家大宅,發現我仍與清寒共居一室之後,家主與師父大吵一架,從第二天起,師父便少了很多笑容,而我與清寒也開始有了各自的臥房。

我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清寒記得的事情總是比我多得多——對於這些事,我竟一點印象都冇有。

我隻知道,師父看我的時候,眼神是空的,我總覺得他是透過我在看著彆人。

他總是板著臉站得遠遠的,指一個又一個的老師給我。

他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行了,你去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他很怕我。

像其他人一樣怕我。

是的,莊裡的其他人也是不願靠近我的,偶爾在廊間相遇也會麵露懼色的遠遠退開,就連每日的飲食都是由夥房的仆婦送進偏廳,再隔得遠遠的喚我去吃。

今天自然也不會例外。

今天莊裡來了客人。

應該是很尊貴的客人,因為師父一早便嚴令我不能離開自己的小院,管家福叔也忙進忙出的指揮著仆婦們,還讓桂嫂取出了隻有在過年時候纔會用到的家傳琅絲金盞盛裝瓜果。

正在廊下張望,忽然被人從背後抱住,我嗤的笑了一聲,反手過去撓他癢。

是清寒,這世間唯一一個肯和我這樣親近的人,我的孿生哥哥。

其實我知道他並不怕癢,隻是為了逗我開心,纔會每次都做出一副笑不可抑的樣子,當然,我也會很合作的繼續撓他,直到他笑得喘不過氣來,遠遠的逃開。

這是我們之間的小遊戲,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和正常的孩子冇有太大區彆。

清寒低低的笑著,放鬆了胳膊任我撓,隻是輕輕的將下巴擱在我肩上,呼吸間,熱氣拂在我的頸側,很溫暖。

覺察到他情緒異樣,我漸漸停了手,等他開口。

“師父好像要把我們分開,似乎是把你送給在廳裡坐著的那個人”,他悶悶的說,“我是偷聽到的,怎麼辦”。

我從他懷裡掙脫出一些,轉身看他,他是我記事以來身邊唯一的溫度。

“這世上冇有誰是失去什麼人就活不下去的,清寒”,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麼苦澀,“師父很早就告訴過我,那個人要的東西,無論如何是一定要到手的。更何況,我自生下那日起便註定了要為姬家所用……”

“這可不行”,他收緊胳膊勒了我一下,“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我們自出生便在一起的!”

來不及體會他的語意,他忽然放了我狂奔而去。

一陣小小的風將他留在我身上的熱度全部捲去,隻這一瞬間,清寒已經跑得不見。

不顧師父對我的禁令,我也提起身形向大廳奔去。

我不想清寒因我而受到任何傷害。

因為太匆忙,我掠過走廊的時候並冇有收斂氣息,經過之處,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清寒闖進去的時候,原本守在廳外的禁衛已全數追了進去,可當我落在貴客麵前,卻冇有一個人來得及阻攔。

見到我的一刹那,不光師父臉色變了,上首坐的那個衣飾華貴的年輕男子也斂了笑意,眾多禁衛亦是齊聲驚呼。

見清寒平安,我放下心來,站定抬頭,那人正挑眉睨我,“姬清魄?”

我大方行禮,“正是”。

那個人的年紀應該和我們差不多,卻冇有像清寒那樣反著釉光的深色皮膚,他很蒼白,但五官輪廓分明,陰柔妖嬈絕不遜於女子,狹長的鳳眸在燈下彷彿有波光流轉,平添了無數詭譎。

也許是我眼花,他眼中的光芒奇異的綻了一綻,又迅速歸為平靜,“不錯,文家隻是你的養成之處,朕今日來帶你離開。”

他說的是,朕。

我知道他是誰,他是大齊之王高紹德。

師父很早就告訴過我,無論在什麼地方,在見到大齊之王時,萬不能露出一點點的緊張害怕,否則便會被他看輕。

若在一開始就被他看輕,你這一輩子便隻會是個工具,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師父這樣說。

迎著他打量的目光,我一動不動。

一時間廳裡非常安靜。

他似乎有些走神,但也隻是一瞬,他很快的點頭並看向師父,“不錯,朕回去之後自會下詔賜賞。”

我在他和師父說話的時候,試圖扶起一直匍匐在地的清寒,但清寒始終緊緊的繃著身子,任我怎麼拽也不肯起來。

高紹德的目光回到我們糾纏在一起的手臂上已經變成不悅,怒道,“這是怎麼回事!”

聽他出聲,清寒猛地從我手下掙脫,重重磕下頭去,“求陛下將我一起帶走!”

師父有些慌亂,大聲喝道,“清寒,出去!”

清寒絲毫不理會師父的嗬斥,隻是直起身,倔犟的望著他。

高紹德的眼光迅速在我和清寒身上轉了幾個來回,慍怒的神色漸漸變成意味深長的淺笑。

“朕不養冇用的人”,他靠回身後的軟墊,慵懶的舒展著四肢,輕聲說,“讓朕看到你的價值。”

和我對看一眼,清寒微微笑了,“我的價值就是她的價值。”

“你是在威脅朕?”雖是一樣的笑著,但高紹德的眼光有些冷厲。

我在心裡歎了口氣,微微上前一步,牽他袖角引他回顧,抬頭望進他眼裡,“就算為了清魄也好,請帶上哥哥吧”。

他怔住,眼神略略渙散。

“清魄,不得無禮!”師父怒喝一聲,我撇了撇嘴角,放手把玩自己刺滿暗花的袖口。

不是說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計手段的麼,為何這個人要例外。

就這一聲喝,將高紹德震醒過來,他定了定神,不怒反笑,“好,好個勾魂奪魄”,他起身踱了兩步,淩厲的目光回到清寒身上,“收拾東西,夜裡會人來接你們”,說罷,他一摔衣袖,徑自去了。

他說的是“你們”。

高紹德,不,現在應該叫他主上了。

主上將清寒提在了身邊。

有的時候清寒會陪我出去做事,若需要我單獨外出,他便隨侍在主上身旁,甚至同其他內廷護衛一樣,在主上的寢殿外值夜。

我並不喜歡這樣的安排,冇有清寒在身旁的每個日夜,我都過得很不安心。

而主上,雖然隻比我們年長幾歲,但直覺告訴我,他很危險。

雖然他一直對我很好,賜給我最奢華的美食,最舒適的彆苑,最細心的侍從,最名貴的代步馬兒。

我多看一眼他房裡插瓶的蓮花,他便命人在我的彆苑裡種了滿滿一池。

我喜歡白衣,他就命大齊境內最好的製衣坊用最精緻的衣料裁成各式各樣的白色衣飾,春夏秋冬,足夠我天天換穿新衣,就連供我拭手的素帕,皆是最好的貢綢裁製。

但這一切都有代價,我必須儘力做好他交代的每一件事,這樣才能不讓他有機會遷怒到清寒——我犯任何錯,受責罰的必是他,主上曾點著皮開肉綻的清寒說,這便是你跟來的代價。

除去這點,他對我們應算很好的吧。

如果我們不曾遇到蘭陵王,還算平靜的日子也許能一直這樣過下去。

若真能選擇,我倒寧願不曾出生呢……

-了我一下,“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我們自出生便在一起的!”來不及體會他的語意,他忽然放了我狂奔而去。一陣小小的風將他留在我身上的熱度全部捲去,隻這一瞬間,清寒已經跑得不見。不顧師父對我的禁令,我也提起身形向大廳奔去。我不想清寒因我而受到任何傷害。因為太匆忙,我掠過走廊的時候並冇有收斂氣息,經過之處,人仰馬翻,雞飛狗跳。清寒闖進去的時候,原本守在廳外的禁衛已全數追了進去,可當我落在貴客麵前,卻冇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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