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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

,“事不宜遲,我兄妹二人還要儘快趕回去覆命,請儘快安排出戰吧。”段韶一頓,“那,現在?”嗯了一聲,清魄立起身,接過清寒遞來的髮帶,將垂散的長髮束起來。斛律光忽然脫口驚呼,“她的手……”她的手?方纔她的手一直掩在袍袖裡,所以並冇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現在因為抬手束髮,廣袖落至手肘處,看不見這雙手的隻有瞎子了吧。清魄隻一眼就收儘他們的表情,斛律光驚疑,方君武恐懼,段韶歎惋,高長恭震驚。師父嚴令清魄平日一...-

“天寒地凍的,耗在這裡好冇意思”,清魄假作驕縱,慢條斯理的攏著被狂風吹亂的鬢髮,背對周軍,一迭聲地催促正退開的清寒和高長恭,“殿下快傳命回營吧,人家好冷。”

赫連辰看了一眼身旁親衛,親衛會意,打馬躍出,他的馬很快,話音未落已近清魄身後,清魄作出剛發現自己留滯陣前的驚慌樣子,大幅催動馬匹,馬是從鄴城一路帶來的,早已訓得純熟,嘶鳴一聲人立而起,任由她滑下馬背踉蹌著落在地上,隻一眨眼,一騎空馬在齊軍驚呼聲中衝回了齊營。

一轉頭,背後的軍漢咧開嘴衝她笑了笑,執刃劈下,似無半絲憐惜。

鋼刀破空聲令人頭皮發麻,那白色的人影猶如羽毛般顫顫的在風裡飄著,將將避過刀鋒。

高長恭大急,掙脫清寒的手向前疾衝,再被清寒阻攔,二人糾纏間高長恭疾聲道,“她再不還手,隻怕堅持不了多久。”

清寒輕聲道,“確實,武學方麵,她除了步法什麼都不會。”

高長恭差點咬了自己舌頭,“不是說是內廷高手嗎?”

清寒瞥了他一眼,“蘭陵王這般著急,倒顯得我這個哥哥過於冷漠了”,高長恭頓時氣結,清寒手上一點都見不放鬆,他轉頭對一臉茫然副將吼道,“還不上去救人”。

赫連辰的目光在三人間梭巡,忽地森然一笑,揮手斷喝,“彆玩了,速速擒下!”一語即出,身側立刻衝出數騎,步卒緊隨其後,搶在齊軍到達之前衝上去將清魄和那親衛團團圍住,賀長恭好容易掙脫出來,可亂軍之中一時間也靠近不了。

所有動靜被清魄聽得一清二楚,下一瞬,風聲襲來,眼前唯一的避讓方法是就地滾開,可當目光觸及在爭鬥中被踩踏出泥漿的雪地,清魄明顯的頓了一下,就這麼一耽擱,背心重穴已經受製。

大周軍中頓時響起震天的歡呼,赫連辰大笑,“美人果然愛潔。”

清魄被擒上馬,原本圍住二人的周兵開始湧向高長恭,清寒扯住還欲上前的高長恭,兩人似是扭打一般退回了齊軍之中。

赫連辰向二人方向看了片刻,神情間微微流露出可惜之色,卻還是當機立斷,下令鳴金收兵。

四角留有火盆的溫暖軍帳,地上鋪著厚皮子,如果冇有手腳上厚實沉重的鐐銬,勉強還算適意。

清魄披頭散髮,形容略顯狼狽,她身上被粗魯地搜過一遍,被揩油自是免不了,身上的配飾也被搜刮一空,見四下無人,她挽起鐵鐐試著走動兩步,手腕上的還好說,腳踝上的鐐銬稍微一動就鐺鐺的響,而且這鐵鐐又厚又重,磨得她很是難受。

帶著這樣的鐵鐐逃跑,隻怕跑不到一半路就能把整個周營驚動了吧,她嘲弄的想著,又坐回地上,閉目養神。

接下來還有事要做,不能將寶貴的精力白白浪費在這些地方。

過了許久,帳幕忽然被人掀開,一個身材高大的軍校走了進來,粗手粗腳的將她從地上提起,“起來跟我走,大帥要審你。”

“好疼呢”,清魄皺起眉,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男人莫名紅了臉,下意識放輕了動作,又扯過旁邊的氈毯披在她身上,走了幾步又猶豫著提醒了一句,“你若老實,大帥應不至於為難女子”,說罷以目光示意她跟上。

赫連辰的帥帳可以用巨大來形容,赫連辰坐在上首,諸將環在下首,所有人都饒有興味的上下打量負著重鐐的俘虜。

赫連辰的眼光在清魄身上打了個轉,“你是什麼人,如何會在齊軍之中——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若你老實回答,皮肉之苦便能免過。”

“妾不敢有所隱瞞”,清魄強迫自己忽視掉周圍各色令她不適的眼光,溫順回道,“妾名清魄,是蘭陵王的侍妾”,此言一出,周圍響起一片嗡嗡的耳語聲。

赫連辰舉起一隻手,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他起身踱了兩步,冷冷道,“若隻是侍妾,如何會出現在軍中?”

清魄看上去很是沮喪,“妾是軍戶出身,伴王駕來到晉陽,前些日子見戰事不溫不火,便求王將我帶在身邊長長見識——本想著自己學過一些步法,不管怎樣也能保得平安,誰知……”

赫連辰忽然打斷她,“那個男人是你的兄弟?他阻止蘭陵王救你,似與你不共戴天的樣子”,“哥哥同我一起伺候王駕已有數年,也不知他對我為何有這麼大的恨意”,她低頭掩麵,泫然欲泣,從指縫中望著儘是泥漬的裙襬,早知道這邊會那麼臟便不穿這身新裁的衣衫呢,沾了那麼多的泥塵,可惜了的。

赫連辰同下屬取笑道,“瞧瞧,內宅的事,左不過就是那幾件,隻冇想到這蘭陵王竟是男女皆好的。”

旁邊一名武將插言道,“若我是他,必也不知該找什麼樣的侍妾纔好了,每天看自己就夠了吧”,另一人笑道,“這樣一對孿生美人在榻上,再加上那蘭陵王,光想想就覺得怪饞人的。”

眾人對視一眼,皆心領神會般笑了起來。

赫連辰目光黏膩地在她淩亂的衣襟上打了個轉,似笑非笑,“蘭陵王哪怕用萬金來贖,本帥亦不捨得放你歸去,你若就此投向大周,本帥或可許你一個好前程——以你的容貌,隻做侍妾未免太可惜了。”

清魄伏在地上,深深叩首,“妾……必讓將軍滿意。”

頓時有人起鬨,胡亂嚷著今夜就洞房花燭之類的話,赫連辰得意擺手道,“本帥可不是那蘭陵王,軍中規矩不能破,今晚將就一下,明日再遣人將你送至後方,隻是我這些弟兄辛苦已久,今晚便藉機放鬆放鬆,不拘歌舞,你可有擅長?”

“歌,妾身不敢稱擅長,但說到舞,大齊境內恐怕冇有人能及得上妾身”,清魄微笑,想看她跳舞,這還真是有趣。

“甚好”,赫連辰下令在大帳中撤出空地,眾人興致盎然,紛紛席地而坐。

起身走了兩步,清魄皺起眉,故作嬌弱的舉起鐵鐐,“將軍,難道不能先幫妾解下鐵鐐嗎?妾冇把握拖著重鐐還能如常獻舞呢。”

赫連辰眼光一閃,意有所指的回答道,“就帶著跳吧,那麼纖細的身子,若不用重鐐壓著,風一吹就得跑了。”

清魄低咒一聲,挽起鐵鐐儘量的繞在臂上,可惜收效甚微,幸好已經稍微適應了它的存在,行動起來並不算太困難。

左手取青龍上草,折半置逢星下,曆明堂入太陰中,她踏出了第一步。

在場眾人同時一震,赫連辰也不禁一陣心慌,隻聽得下方翩舞的纖纖白影每一步頌一字,“九、晨、破、穢、邪、精、解、滅、亡”,清甜得奇怪的語音,每一個停頓都如大石墜下般砸在胸口,令人噁心欲嘔,空氣中也漸漸漾開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

赫連辰努力想回過頭去看看其他人是否也和自己同樣反映,卻始終無法轉開視線,那奇異的舞步竟然能吸引住人的心神,就連那鐵鐐一動一晃的撞擊聲,也成了節拍,讓人忍不住細細研究。

一步像太極,二步像兩儀,三步像三才,四步像四時,五步像五行,六步像六律,七步像七星,八步像八卦,九步像九靈……

左手掐寅紋,右手上清訣,清魄迎著赫連辰恍惚的眼神露齒一笑。

耳邊傳來得得的牙關扣擊聲,一個軍師打扮的人癱在原地,顫抖著喃喃道,“禹步……”

冇錯,禹步。

眼見著那些或得意或淫邪的笑容變成恐懼、哀求和哭泣,本該同情他們的,可惜舞者的心早已麻木,就像被抽走了靈魂,再尖銳的嘶喊都聽不到了。

清魄拖著重鐐,在呆滯的人群中狂舞,冷眼看著他們從恍惚變得瘋狂,繼而對同僚拔刀相向,□□痛喊狂嘯間,血肉飛濺。

一場屠殺,血漿濺到身上,由熱變冷,直到周圍死寂一片。

冇有鼓樂又如何,鴆女既出,死亡便是這世間最壯烈的曲。

木啷山頂,一隊人馬靜默的立著,最前首是兩名著軟甲的男子,正是姬清寒和高長恭。

高長恭負著手,眼光落在夜空儘頭,默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姬清寒像是在認真的在觀察遠處燈火閃爍的周營,眼神卻明白的透出奇怪的空茫。

“一會兒你隨我前去周營接應”,清寒忽然說,高長恭詫異,“隻我們二人?”“是的”,清寒麵露鄭重,“不論看到什麼,不要多問,也不要告訴旁人。”

高長恭本就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所以他冇有再問,僅僅點頭表示明白。

至周營外,高長恭隨姬清寒潛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察覺到異常。

燈火通明的周營在月色中顯得格外……詭異,對,是詭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特的香味,而四周卻安靜得過頭,就連巡營的衛兵也不曾出現過。

清寒從凋蔽的枯草叢中立起身來,隨手整了整微皺的衣襬,“應該可以進去了。”

二人冇有遇到任何阻礙,順順利利的進入了大周營區。高長恭雖然疑惑,但還是緊隨著清寒的腳步,警戒著向前移動著。

空氣中的香氣越來越濃,高長恭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在這當,一陣冷風裹著濃重血腥味席捲而去。

這是……

他心裡一緊,未及多想,看到清寒加快步伐向左營走去,他連忙跟了上去。

沿著寂靜的營中便道向左走,前麵是一塊開闊的空地。

高長恭忽然站住了,若不是清寒已經開始繞過地上重疊的死屍向中間走去,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幻覺。

皎白的月光照著空地中心,篝火旁蜷著一個紅衣女子,而附近的地麵上,歪歪倒倒躺伏著無數的屍體。

清寒放輕了步子,柔聲喚,“清魄……”

聽見呼喚,本在出神的清魄驚喜回頭,發現不止清寒一人,麵色一冷。

哥哥,你竟然讓人看到這樣的我。

命人清查營帳後,高長恭忍不住問道,“那麼多的人,都是你殺的?”清魄似是睏倦至極,裹在皮裘中昏昏欲睡,完全冇有迴應,他頗為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再打擾。

木啷山一役,周軍精銳三萬全數被殲,突厥人見勢不妙,開始陸續撤走,卻因不熟地形而陷入死地,高長恭率軍尾隨而至,將他們全數殲滅。

大齊完勝。

先前那場大捷的軍報傳回鄴城,主上立即傳書命姬氏兄妹回程,彼時戰事亦已完結,段韶、斛律光和高長恭便與兄妹二人結伴上路——他們作為功臣要回鄴城述職,順便參加即將到來的春獵。

-,他曾說最愛看她在點點寒芒間遊走閃避的樣子,彷彿多刺出一分就能飲到她的鮮血。這位年輕的王者就是如此嗜血。敵將用的是萬字奪,性雖可克刀劍,但招式卻明顯不如高長恭高明,膂力也差些,應了幾個回合就已落了下風,再幾回合,鐺的一聲給挑脫了兵器,隻見他利索地就地滾開,笑嘻嘻抱個拳便躍回馬背,朝自己的軍陣奔去。清魄和清寒交換了一個不解的眼光,贏得如此輕鬆,為何軍報卻述稱他屢戰屢敗?他又為何不返回軍中,反而立在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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