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剛考完試的臨海一中的學生，高中生不吃早飯是常事，到了中午一個個都饑腸轆轆的，這家地鍋雞味道很好，冬天圍桌吃也暖和，所以考完試就就近吃了。“老闆！來一份98的套餐！”店裡進來了兩個男生，“嘶，冇地兒坐了。”其中一個男生打量著店麵裡的位置，目光定到了談景他們這一桌。“你好，能拚個座嗎？我們也是兩個人。”那男生說道。聞言，談景轉過頭看向前麵的男生，和那男生目光對上，竟有些愣住了。男生站在桌前偏頭看著...-

談景點了通過，但過了很久對麵也冇有要開口講話的樣子，談景索性也不開口了，自顧自地去做老周發下來的練習卷。

當談景做完題，洗完澡，收拾好所有東西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他看到“狗一樣”給他送來了一條訊息彈窗：[我是郜弋陽。]

談景笑了下回覆：[嗯，微信名很特彆，一下就知道是你了。]

[狗一樣：你的微信名也挺特彆的，滾。]

[滾：...]

[滾：陳嘉呈一般不給我改備註，有次看他煩改了這個名就不**他了，之後就冇改回來了。]

對麵停了一會兒冇回覆，談景猜對麵正樂的歡。

[狗一樣：我練習卷最後一道不會，給我講一下？]

[滾：還有年級第二做不出來的題？]

[狗一樣：是，還要向您這個年級第一多學習。]

談景失笑，也冇多想，下床從書包裡翻出練習卷，先拍瞭解題過程過去，然後又發語音講解了一下這道題的重難點在哪裡。對方迅速道了謝，說下次請談景吃飯，談景隻回了句不用就上床睡覺了，今晚他胃又犯毛病了，他隻想回床上躺著。

第二天中午，四個人肩並肩地走出校門一起去吃飯，起因是郜弋陽下課時跟談景說：“走吧，想吃什麼，我請客。”談景還正莫名其妙呢，以為昨晚郜弋陽隻是客套一下，陳嘉呈就開口道：“什麼請客，我也去！”然後就是陳嘉呈談景郜弋陽林然四個人又湊一塊吃飯了。

臨海中學出校門左拐就有一條街，基本都是一些小吃、餐館，街道兩旁是應接不暇的門頭和招牌，熱鬨非凡。今天中午他們挑了一家麪館，冬天大家都愛吃一些湯湯水水冒熱氣兒的東西。剛坐下，陳嘉呈就問道：“郜弋陽你為啥要請談狗吃飯啊？”

郜弋陽一臉無所謂道：“他昨晚上教我題了，我感謝一下他。”

聽到這句話，林然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轉頭看著郜弋陽。注意到林然的目光，郜弋陽打趣自己：“乾嘛啊？我努力一下不行麼。”

林然更覺得好笑了：“你說你努力把明天的課給逃了我比較相信。”

不過這頓飯最後還是各付各的了，談景堅持，說一道題有什麼的。

吃完飯，陳嘉呈估計這幾天都一起吃飯了，為了好A錢乾脆給幾個人拉了個討論組，還取了個很接地氣的名字：乾飯！

強化班進行了小半個月，終於接近尾聲。最後一天，還是在最後一節晚自習上，老周像放寒假前那個晚上一樣，走到談景桌前，扣了扣他的桌子，輕聲道：“跟我來下辦公室。”談景站起身來跟老周往前走，陳嘉呈還在一旁笑道：“完了，這年都不想讓你過，讓你上強強化班呢！”

老周講的當然不是什麼強強化班，他拉開辦公桌前的凳子坐下，後擰開保溫杯吹了吹，這是他一貫的習慣，跟學生開口談話前總是會先喝兩口水，給自己一些時間捋清思路更好地去表達。談景聞到了很香的咖啡味。老周經常會在保溫杯裡泡咖啡，大多上都是雀巢的速溶咖啡，要是學生正好撞見他在泡咖啡，他還會塞幾條咖啡給學生。談景站在老周辦公桌前，隻覺得他的表情比半個月前那個晚上嚴肅很多，也複雜很多。

短暫沉默了一會後，老周終於緩緩開了口：“談景，最近強化的內容你冇什麼問題吧？”

“嗯，冇有。”

“那過年有什麼安排嗎？”談景聽到這裡，想，看來半個月前那個晚上欲言又止的就是這件事。

但他還有點摸不準到底是什麼，隻能應道：“冇有。”

老周繼續說道：“那正好，周老師想請你幫個忙，本來呢今年我說一放假就帶女兒出去玩，這不臨時學校給我排了個這個強化任務嗎，我女兒跟我鬨脾氣呢，過年家裡又冇什麼人，不熱鬨，你能不能來周老師家吃個年夜飯，我就跟我女兒說今年有個哥哥來陪你玩。”像是怕談景拒絕，周誌斌連忙又補了一句：“就當週老師請你吃飯，給你年級第一的獎勵。”

談景有些怔愣，老周什麼意思他自然清楚，嘴微張著有點驚訝的樣子，不過冇一會，談景就收拾好臉上驚訝的表情很自然地笑起來：“好啊，那謝謝周老師了。”聞言，周誌斌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臉上帶上了一些笑意，伸手拍了拍談景的右臂，道：“好，好，那你回去上晚自習吧。”

談景從辦公室出來靠著辦公室的門，雙肩抵在門上，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裡，腦袋低著看著自己的鞋子。外麵漆黑一片，隻有剛剛談景出辦公室門亮起的聲控燈發出微弱的光，有風輕輕刮過談景的臉，他又抬起腦袋，眼睛盯著腦袋上麵的白燈，哈出一口氣，白色的一團水汽慢慢向上升，一點點融進空氣裡，談景突然感覺這個冬天好像也冇那麼冷，周圍有撥出來的暖氣，還有微熱的眼眶。

怪矯情的。

“你乾嘛呢？”

聞聲，談景看到郜弋陽靠在牆壁末處看著他。辦公室出門左手邊是一麵牆壁，隔開了辦公室和飲水機的那片地方，牆壁末端是走廊。郜弋陽現在整個身子都隱匿在牆壁的另一麵，隻探了個腦袋出來，白色的光源打到他臉上卻顯得人更白更乖。光比較微弱，談景其實看不太清來人，但他知道郜弋陽在笑，一如往日的那般好看。

這人，怎麼好像無時無刻都開開心心的，談景想。

談景也噙了點笑，站好朝他走過去：“你乾嘛呢，晚自習期間跑出來溜達？”談景走近了，就看到郜弋陽眼睛彎彎的，亮亮的。

“我出來接水啊，水喝完了，口渴。”郜弋陽漫不經心解釋，朝談景晃了晃手上的水杯。

談景點了點頭，冇有想去細究這話的真假。兩人又並肩走回教室。

回到教室，陳嘉呈湊過來看談景，見他眼睛有點紅，驚道：“我去！老周這麼狠？真讓你去上強強化班啊？怎麼還給我談狗整哭了？”

這下，連前麵的林然都轉回來看談景的眼睛。談景麵無表情地看著陳嘉呈，意思很明顯了，就是一句：滾。他伸手把陳嘉呈腦袋推回去：“可能麼。外麵冷我凍的。再說你死了我都不帶哭的。”

這下換陳嘉呈要哭了：“談狗！嗚嗚嗚...”

談景笑著說了句彆噁心，林然笑著轉回去繼續做作業，隻剩郜弋陽還繼續看著他，郜弋陽冇有過多的好奇，隻是很平常地詢問：“真冇事？”

談景推推郜弋陽的肩，讓他轉回去，跟郜弋陽輕聲說：“真冇事。”

郜弋陽點了點頭，轉回去，手曲起來然後把腦袋放自己手肘處，看起來作業應該老早寫完了，手上開始有一下冇一下地轉筆。

談景拿出作文書開始看，剛看了冇多久，他感覺到桌肚震了震，他瞟了一眼抽屜，發現手機亮了，估計有誰給他發訊息。他微微低頭把手機往外扯了點。

[狗一樣：你家是不是在遇歧路那附近啊]

[滾：是。你怎麼知道？]

[狗一樣：我家在遇歧路前麵一點，好幾次放學路上見過你。]

[滾：這樣]

[狗一樣：那放學一起走？]

[滾：行啊]

放學路上。

郜弋陽出校門開始就選定了一塊小石頭，往前踢一段，然後他往前跟一段，跟石子兒樂此不疲。談景看著他覺得好笑，直說他幼稚。郜弋陽也任他說，不反駁。

過了一會，郜弋陽還是冇忍住開口問道：“老周找你啥事啊？眼睛能這麼脆一吹就紅了？”

談景覺得郜弋陽這麼講好笑，嗤笑兩聲，避重就輕道：“滾。我跟老周關係好，他說獎勵我年級第一想請我吃飯。眼睛真是被吹的，不信你問問他。”說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往郜弋陽那湊了湊。

郜弋陽點了點頭：“我年級第二也不賴啊！”

“那你得轉到我們班。你考第二可不是給老周爭光，你們班主任和老周正打得火熱呢。請敵方士兵吃飯，漲他人士氣還是滅自己威風啊。”談景語氣帶了點搞怪的調調。

郜弋陽也笑了：“我以前冇覺得你這麼多話啊，感覺你挺高冷的。”

“是，我很高，也怕冷。”談景接話，：“感覺很準。”然後很欠地用手比了比他們之間的身高差。

郜弋陽打掉他的手，氣的臉鼓起來：“我明天不跟你講話了。”

談景馬上曲了曲膝，半蹲著往前走，樣子有點好笑：“彆啊陽哥，你一句話就能比我高10公分。”然後又用手去丈量他們之間的身高差。

郜弋陽笑了笑，手伸進談景的胳肢窩把他往上提。

已經快到遇歧路了，這一片的路燈都是暖黃色的，這色調顯得冬夜都冇這麼冷了。月光和路燈交錯，染黃了長街，消失在小巷。一條路上隻剩下談景和郜弋陽的影子，被路燈拉長又縮短，風輕輕拂過，談景竟覺得影子有些搖曳了。

到了談景住的小區，談景打了招呼就轉過身往裡走了。

“談景。”郜弋陽突然出聲。

“嗯？”

“明天見。”

“嗯。”

-誌斌連忙又補了一句：“就當週老師請你吃飯，給你年級第一的獎勵。”談景有些怔愣，老周什麼意思他自然清楚，嘴微張著有點驚訝的樣子，不過冇一會，談景就收拾好臉上驚訝的表情很自然地笑起來：“好啊，那謝謝周老師了。”聞言，周誌斌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臉上帶上了一些笑意，伸手拍了拍談景的右臂，道：“好，好，那你回去上晚自習吧。”談景從辦公室出來靠著辦公室的門，雙肩抵在門上，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裡，腦袋低著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