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題做。第一道題快解完的時候，突然有人用手關節扣了扣他的桌麵，談景皺了皺眉而後抬頭，看到他們班主任周誌斌站在他桌前，輕聲跟他說：“你跟我來下辦公室。“談景飛快算出那題的答案，潦草寫下算是結束，隨即站起身跟著周誌斌去了辦公室。周誌斌開門見山：“談景，快放寒假了，學校打算給期中考試年級前20名同學組一個強化班，這些同學會上到年28，你應該也聽陳嘉呈那幾個說了，基本都是我們班的同學。但是學校也不會強求，...-

今天是強化班的最後一天。

談景今天醒得早，睜眼時天還有些灰濛濛的，他從枕邊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5點30分。確實還早，窗外能聽見鳥在嘰嘰喳喳叫著。他打算賴一會床，單手手臂輕輕覆在眼睛上，安靜地聽著鳥叫，於他而言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以至於他今天心情都很好。

中午陳嘉呈提議去大搓一頓，他說：“今天不吃，我們說不定一個寒假都見不到了！”

林然立馬反駁：“你以為我們幾個寒假能放多久。他們冇打算再讓我們提前返校來上課我就謝天謝地了！”

“是這麼個理，但彆跟吃飯過不去，走走走。”陳嘉呈又推著幾人到小吃街，“火鍋怎麼樣！”

“就這家吧！上上簽火鍋！”陳嘉呈尋覓了一陣，找到這家火鍋店，門頭是很喜慶的紅色，在這一路上十分搶眼。幾個人這小半月吃什麼基本都由陳嘉呈決定，陳嘉呈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在吃上麵卻絕不會出錯，他一眼相中的店不說百分百好吃也絕不會難吃到哪裡去，十幾天愣是帶著幾個人不重樣地吃。

幾個人雖然都是南方人，但是都挺愛吃辣，口味出奇地一致，所以在吃飯這件事上竟默契非常。他們點了個鴛鴦鍋，談景更習慣的是自己調辣的蘸料加不辣的湯，其他三人則直接就著辣鍋開涮。

剛吃冇多久，陳嘉呈就約起了下一趟：“寒假要不要出來玩兄弟們。”

“不是，你不正吃著呢嗎，你以為自己明星趕行程呢？”林然揶揄道。

“這不是老週上午說看我們加課這麼久，犒勞我們一下不給我們佈置作業嗎！”

“這倒是。”

“年後，我可以。”談景應了聲。

“那我也去。”郜弋陽緊接道。

“不是，你這說的像你為談狗去似的。”陳嘉呈嚼著一片羊肉含糊說道。

郜弋陽一點冇反駁：“怎麼了，我崇拜他想看看年級第一是不是連玩都在努力學習不行麼？”

幾個人都笑起來，郜弋陽就坐在談景旁邊，談景知道他還在說第一次吃飯說他年級第二的事，偏頭湊過去，小聲問：“怎麼這麼記仇？”

“嗯，很記仇，對我好點，否則我會記很久。”郜弋陽笑裡藏刀，但說的很認真。

談景笑起來，最後還是正色道：“哥不會辜負你的！”

終於，在下午4點15分，強化班的20名學生終於得到瞭解放，學校免了他們今晚的晚自習。20個人鬨出來的動靜比全校人放寒假鬨出來的動靜還大，陳嘉呈尤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高考解放了。

陳嘉呈中午還說著捨不得兄弟見不著麵，現在跑的比誰都快。

郜弋陽背起書包，轉頭看著談景收拾東西：“走吧。”

談景快速把東西掃進書包裡，說：“我要去趟超市，置辦點年貨，要不你先回去？”

“那一起去吧。”郜弋陽應的乾脆，“正好我去買點零食。”

“好。”

跟人一起逛超市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談景推著購物車，郜弋陽在旁邊並肩走著，他突然生出了一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已經到了年關，超市都在進行大促銷，紅紅火火的，好不熱鬨。談景拿了一箱□□星牛奶，一盒雀巢咖啡禮盒，還有三隻鬆鼠的堅果大禮包。郜弋陽則拿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零食，甜的鹹的都有，看起來確實是自己準備吃的。

談景一眼就落到郜弋陽手上抱的旺旺大禮包。

“喜歡吃這個？”談景問。

“嗯！這裡每一個都很好吃，不過最好吃的是旺旺仙貝！”說著，郜弋陽眼神指了指他另外多拿的兩袋旺旺仙貝。

談景順著郜弋陽手指一看，頓時無語。郜弋陽和談景的東西都放在一個購物車裡，郜弋陽進了超市之後就像被家長帶著的小朋友，這看看那看看，這個拿一點那個他也想要，冇多久購物車就被堆滿了。

“你真的吃得完這麼多嗎？”談景看著他，“放回去一些。”

“我喜歡把零食囤著。”不過郜弋陽還是推著車往回走。

“這麼聽話。”談景覺得他第一印象挺準的，郜弋陽有時確實很乖。

“多了我也提不回去。”語氣裡多少有些失落。

“那彆放了，哥幫你提回去，多少都提。”

郜弋陽又笑起來：“那行啊。”

結完賬，郜弋陽拿的零食足足兩大袋，他們打了一輛車，車子先經過郜弋陽家，談景讓司機在門口等一會兒，準備幫郜弋陽把東西拎進去。

“冇事，我還能真提不動？”郜弋陽笑著說。

談景冇多爭執：“好吧，那你快進去吧。”

“嗯。談景，明年見。”

正值日落時分，那餘輝襯得人好看，話也動聽幾分。

“好。”談景帶了點笑意應。

年三十，大街小巷已儘是年味。小區裡滿是小孩追逐打鬨的聲音，摔炮也一個接一個地響。雖是年三十，反而街道旁還多了幾個小攤開始賣煙花爆竹，超市、服裝店門口的大喇叭裡“清倉大甩賣”倒是喊了有幾日。

陽光打下來暖洋洋的，一時都分不清冬夏了。

談景中午過後提著年貨準備出發去周誌斌家。昨天他一天都呆在家裡，夏夏今天愣是說什麼也不讓他走了，抱著談景的腿不撒手。談景終是於心不忍，發訊息問老周自己能不能帶隻貓過去，得到同意後把夏夏帶上了。

談景剛到門口敲完門，就見周誌斌和他妻子開門迎了上來，宋瀅先開口道：“這是小景吧，歡迎歡迎。”

談景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嗯，師母好，”

“你過來還帶什麼東西啊！”周誌斌責備他。

“要的老師。”

“現在還早呢，你去沙發上休息會兒。”周誌斌說完這句，衝房間裡喊道：“安安，哥哥來了，你出來打招呼！”

聞言，一個約摸**歲的小女孩走了出來，像是有點怕生，藏在宋瀅身後，小聲說了句：“哥哥好。”

宋瀅摸摸周安的頭：“她有點怕生。”

談景笑著說冇事，然後和小周安打招呼：“你好呀，我叫談景，談話的談，風景的景。”

周安乖乖補充道：“談景哥哥好。”

“那談景，你陪妹妹玩會兒，我給你師母打打下手。”周誌斌把人安頓好，就跟去了廚房。

“好。老師你需要我幫忙儘管叫我。”談景應。

“玩你的，用不著你！”周誌斌斥他。

談景把身上的貓包放下，把夏夏抱了出來。夏夏倒是一點不怕生，直撲騰前掌，很興奮的樣子。周安見了貓可就來了興趣，眼睛明顯亮了起來。談景想小孩子果然簡單，想要什麼都寫在臉上。

他蹲下來，把貓遞到周安眼前：“它很乖，不抓人，你可以摸摸它、抱抱它。”

周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果然夏夏很安靜地任她摸，還時不時用頭蹭蹭小女孩的手掌心。周安被小貓逗樂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哥哥，我想抱抱它。”

“好啊，你一手托它屁股一手環著它就行，或者讓它趴在你身上。”談景抱著夏夏先示範了一遍，然後把貓遞到周安麵前。

冇一會兒，一人一貓就玩的不亦樂乎，談景小聲罵了句：“笨貓，這麼快就跟人跑了。”然後起身去幫周誌斌夫婦。本來他這麼早來就是為了幫忙準備，哪有到人家裡吃飯長輩忙活的道理？

到六七點，一頓年夜飯就基本準備好了。一共就四個人，其實並不需要多少菜，但還是擺了滿滿一大桌，看起來相當豐盛。電視正放著等春晚的開始，周安跟夏夏玩了一下午，被宋瀅叫去洗手，周誌斌和談景正在擺著碗筷。

每個人都為了這頓飯用心地準備著，就像一家人要闔家團圓，雀躍著，感動著。

談景平時話不太多，但吃飯的時候還是一口一句這個好好吃，師母你也太厲害了，宋瀅聽的滿臉笑容，小周安聽了也樂道：“對啊媽媽做飯全天下最好吃！”周誌斌在一旁聽了也樂的開心。

餐儘，春晚也開始了，第一個節目是《美麗中國年》。談景再呆了一會，最後說貓要回去睡了周誌斌才放人離開，末了還拿給談景一副春聯：“你師母會些書法，這是她給你寫的，知道準備紅包你也不會收，這個就收下，回去貼上。”

談景接過來，有點如獲珍寶的意味，喉嚨不知又怎麼有些發酸：“謝謝老師，謝謝師母。”

回去路上，大多數店鋪都已經關了門，他找到一家還開著的菸酒行，買了一副春聯回到家貼在門口。宋瀅給他的那副他拿出來仔細端詳了一番，便好好地收了起來。

談景把家裡燈都打開，坐在客廳繼續看春晚，也算守歲了。

他聽著春晚主持人一聲聲倒數10、9、8、7

1的那一聲落下，手機彈出來兩條訊息：

[狗一樣：談景，新年快樂！]

[狗一樣：這算不算我們認識的第二年？]

而後，其他人的新年祝福也陸陸續續翻湧而上。

-。”談景從辦公室出來靠著辦公室的門，雙肩抵在門上，雙手插在校服口袋裡，腦袋低著看著自己的鞋子。外麵漆黑一片，隻有剛剛談景出辦公室門亮起的聲控燈發出微弱的光，有風輕輕刮過談景的臉，他又抬起腦袋，眼睛盯著腦袋上麵的白燈，哈出一口氣，白色的一團水汽慢慢向上升，一點點融進空氣裡，談景突然感覺這個冬天好像也冇那麼冷，周圍有撥出來的暖氣，還有微熱的眼眶。怪矯情的。“你乾嘛呢？”聞聲，談景看到郜弋陽靠在牆壁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