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說，就讓她那麼站著。溫不語有點疑惑，便緩緩扭頭看向教室裡的二人：邵成浩趴在祈願耳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密謀著些什麼。好無聊。溫不語自感被人捉弄了，在心裡暗暗歎道。“誒誒彆走，幫個忙。”邵成浩又揚聲叫住她，讓她過來幫忙拿個東西。溫不語不解，皺著眉思索,“什麼東西？”“好東西。”邵成浩眉眼裡都是狡黠的笑意。溫不語愣在原地不動，皺眉想不明白，心底有點慌張。以她初中的經曆來看，可能不是什麼好事。初中那些...-
回家後的祈願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將鎖插在鎖孔裡。
身邊的謝明朗靠在牆壁上，猶豫了一會纔開口：“有情況。”
他想到剛剛溫不語小心翼翼不敢抬頭的樣子，又想到祈願那一臉無可奈何又護著她的樣子，心裡已經起疑了。
準確來說，是祈願這個冷麪少年主動和老師說要和溫不語做同桌的時候。
彆人都以為是老師安排的，說是為了幫扶學習，隻有謝明朗偷聽到了是祈願主動提出的。
畢竟班裡比溫不語學習成績好的還大有人在，為什麼偏偏選她？
好兄弟這話冇頭冇尾的，祈願就是聽出來了，也假裝自己聽不懂，“嗯？”
門鎖開了，他推門而入。
“你和溫不語啊。”
謝明朗挑眉，笑得狡黠，“有情況。”
祈願輕歎一口氣，手還握在門把上，聽他這麼一說，輕輕動手默不作聲把門關上。
“哎哎！我要進去。”
“那還杵在門口？”
謝明朗以為門馬上就要關上了，用力抵了一下門板，冇想到祈願手一鬆，他差點臉著地。
家裡乾淨整潔，純白的瓷磚地板亮得反光，桌上除了幾本漫畫書和茶具，就連電視遙控器都冇有。
肉眼可見這大屏液晶電視塵封已久。
“不是吧，你在家連電視也不看？”
祈願是走讀生，不住校隻住家裡，他是知道的。
可住家裡連電視都不看，那生活還有什麼樂趣？
“玩手機唄。”
祈願倒了杯水給他，見他無心喝水，就把玻璃杯放在了茶幾上。
他坐在沙發上，閒散地掏出手機翹起二郎腿。
“挺好。”
謝明朗開口，“我的手機帶去學校了，還得偷偷藏著，生怕被老師發現。”
“確實。”祈願嘴上迴應著，可出神的樣子完全不在聽他講話。
謝明朗狐疑的向他投去賊兮兮的眼色。
他偷偷睨了一眼，眼見祈願無聊地翻動著手機螢幕，然後修長的指尖一滑，給一張貓咪圖片點了讚。
“喜歡貓？”謝明朗撐著腦袋，真誠好奇地問，“你不是喜歡狗嗎？”
“都喜歡不行嗎？”他一臉坦然的回答。
“行，當然可以。”
謝明朗的聲音立馬小了，抱著水杯喝了口水。
不小心瞄到了桌上的那一本淺粉色筆記本，他嚥了咽口水，伸出一隻手去勾那個本子。
眼看就要夠到了，頭頂突然傳來少年冷冽的一聲，“乾嘛？”
他心虛，“冇，冇乾嘛。”
祈願故作思考，半眯著眼看向謝明朗，而後淺淺勾唇，“是嗎？”
謝明朗瘋狂點點頭。
少年的手臂從他身側越過，骨節分明的手指把本子挪了過來，“警告你彆亂動。”
謝明朗癟嘴，一臉黑線。他看著本子，越看越熟悉，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你這個不會是哪個小女生的東西吧？”
“吃藥吧你，話這麼多。”祈願塞給他感冒藥盒，而後麵不改色地扭頭終止對話。
-
新的一週，王誌剛眼見教學樓裡高三的學生個個足不出戶臥在教室裡，那一個個認真努力的背影令他心生感慨。
回想自己帶的班級已到高二，是不是也該有點緊迫意識？
於是他做了個鄭重的決定，讓同學們下午聽完英語聽力再留半小時“自習”。
王誌剛自以為這樣的決定真是太英明瞭，可背後卻頻頻打噴嚏。
“地中海老王受什麼刺激了，搞什麼自習活動，他不嫌累我還嫌累呢。”
“不知道哦。”
“媽呀，週五晚上還要晚自習已經很無語了，冇想到我們學校還有更無語的操作。”
“準確來說，是我們班。”祈願指尖夾著一支黑筆，說話時將筆桿轉起，在手上晃來晃去。
彼時溫不語正在做數學題，偶然遇到不會的題，停下筆來皺眉思索。
她一邊撐著臉，一邊垂眸看著自己手上的題，秀氣的眉心鎖得更深了。
還是不會。
溫不語握著筆冥思苦想，時不時用筆尾去戳自己的腦袋。
每次到了課餘閒暇時間，少年的周圍都會圍著一群人，包括找他問問題的，還有閒著冇事找他打鬨的。
祈願把手臂壓在桌上，身邊的邵成浩從他後麵繞過，把他單手攔下。
少年無奈笑笑，坐直了身子毫不費力把邵成浩的手反製住。
“乾嘛呢？”祈願打鬨之餘問他。
邵成浩就這麼隨便一拉，冇想到會被他拉住。
他搖搖頭說冇事，急於脫身向溫不語那看了一眼。
溫不語原本還在糾結要不要問祈願題目，可是又不太敢。
這題對他來說是不是太簡單了，他會不會看都不看一眼？
她要怎麼開口跟祈願講話，說自己有問題問他呢？
萬一他講了，她自己又聽不懂，彆人會不會嫌她太笨了……
邵成浩眼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意味深長地用手肘碰了一下祈願的肩，“你同桌有事找你。”
祈願的肩被冷不伶仃碰了一下，依舊無動於衷。
溫不語見狀，垂下眼簾，臉上略帶著落寞的表情，有些怯懦。
果然他不喜歡理她……
溫不語抿唇把書頁緩緩合上。
祈願卻在這時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按住了她的數學本，喉結滑動朝她主動開口：
“問人問題還不好意思跟人講話？”
頗為調侃的語氣，配上他眉眼如星的樣子，屬實有點勾人。
溫不語愣了一下，低頭乖乖把書本打開了。
被一語說中了她怯懦的心思，她的臉上微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他這句話。
她稍稍低下頭，小心翼翼握緊了自己的筆，把遮住的題目放在祈願麵前。
於是她想到了一個矇混過關的方法，主動逃避這個和他打招呼的問題，直接把書推到他麵前，“我想問一下這題。”
“什麼？”
“我、我想問，問一下這題。”她的臉又開始升溫了。
“聽不清。”
祈願唇角揚起了一抹玩笑的意味，垂下眼眸匆匆睨了一眼，快速收回目光。
明知道他這戲謔的意思，溫不語便有點不想搭理他了。
她現在有點後悔，為什麼要問祈願問題。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身邊少年注視的目光灼在她臉上，燙得厲害。
溫不語咬咬牙，硬著頭皮低聲重複，“我想問一下這題……”
祈願眼見她這麼緊張，搞怪心又開始作祟。
“這題？”他故意用筆尖指在另一個位置。
“不是。”
“這題？”祈願越指越偏。
“不問了。”溫不語眼底有了慍氣，出手就準備把書撈回來。
“......彆！”
祈願眼疾手快用手肘按在書上，主動認輸，“這樣倒顯得我不會了。”
他把溫不語指的那道大題單拎出來，拿出來自己的鉛筆就準備動筆劃——
等等！
他這纔回過神來，怎麼這就把她的東西當成自己的了？
“可以畫嗎？”他抬眸認真看向溫不語。
溫不語看都不看一眼，還冇反應過來就點點頭。
“看這。”祈願語氣有些冷冽，無奈敲了敲自己臂彎下的書。
小姑娘看都不看，就點頭？
那豈不是哪天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得笨笨地在那幫人家數錢？
溫不語聞言，立馬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乖乖對上少年的目光，點點頭。
一副‘你快講吧’的期待表情。
祈願無奈，自己好不容易要開始動筆時，又被那一聲綿軟的聲音打斷，“要不……”
她及時開口，“你還是彆畫了。”
溫不語怔怔伸出手的手還停在半空中，食指屈伸半截。
祈願斂眉，語氣有些無奈。
“可我習慣做記號。”
“可我不喜歡。”溫不語正色，認真回他。
她不習慣在練習冊上用黑筆畫來畫去的，有強迫症的她看那些黑黑的一團東西，腦袋就疼。
祈願眉間一動，好像知道她想說什麼了，於是淡淡吐出兩個字，“鉛筆。”
知道女孩的顧慮，他舉起手中的自動鉛筆按了按，又在自己的草稿紙上大肆塗抹了一番。
末了還朝溫不語的方向努努下巴。
“好、好吧。”溫不語說話聲音小了不少。
不得不說，拿著鉛筆在練習冊上狂寫的方式真的不錯。
女孩愣神看著他有力的手握著筆，快速讀題的時候一下子就把那些重點全圈了起來，毫不費力地開始解題。
學霸解題都是這樣嗎？直接在腦子裡過了就好，筆都不帶停下的……
溫不語微張著嘴巴，有點驚訝於他絲毫不卡頓的解題思路。
少年隻寫不講，她的注意力就慢慢跑偏。
窗外的陽光淺淺灑在他清瘦的身上，給他鍍上了暖光色的邊，看起來朦朧恍惚到不切實際。
溫不語慢慢就失了神，就這麼看著他俊朗的側臉。
“看我乾嘛，看題。”
祈願開口講了不到兩句，扭頭就發現溫不語冇再聽，不免敲敲桌子提醒她。
溫不語還冇收回神。
“溫不語。”
“嗯？”她回神，不小心把筆弄掉在地上了。
溫不語立馬彎下腰去撿，低頭那一瞬，頭頂傳來那少年清潤的聲音。
“是不是哥太帥了，讓你移不開眼。”祈願臭不要臉地說著。
“纔沒有……”
溫不語撿了筆緊緊握在手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偷看被人發現了。
溫不語矢口否認，接下來便撐著下巴認真聽著，看少年把題眼一一圈出來，然後列出條件，解題思路一下子就清明瞭。
溫不語像是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一樣。
“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嗎？”祈願反問她。
“不是……”
祈願扶額，“那你怎麼提成績？”
溫不語立馬嚴肅，撩了一下自己散在鬢邊的頭髮，尬笑一聲。
“所以……”她說話時聲音輕輕的，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冇提高過……”
祈願悠悠然地點頭，而後餘光瞄到女孩堪堪抓著抽屜邊角的手，反應過來不對勁，立馬坐正了身子。
他是不是揭人傷疤了？
祈願眼睫半垂，探究目光卻一直在她身上冇離開過。
少年講完了題，女孩慢慢把身子往自己這邊傾，跟他道了聲謝，把書慢慢從他麵前抽過來。
看出她有點落寞，祈願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縫上。
他在瞎說什麼啊，戳人傷口了……祈願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溫不語冇在意，提筆照著剛剛少年給她講題的思路，對著他圈出來的那些題眼，開始認真鑽研起來。
做題明顯比剛剛順暢多了。
她第一次覺得寫數學題原來也可以很輕鬆，而不是對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英文符號懵圈。
-她也聽得見。焦慮不安的情緒占據了所有。溫不語的心裡嘭嘭嘭的，幾乎要躍出胸膛。她感覺自己好像浮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一個不留神，就會下墜、下墜，直到沉入不能呼吸的海底……“溫不語！”“溫不語！”“溫不語你醒醒！”媽媽的怒喊聲讓她從夢魘中艱難掙紮出來。“你還在睡啊？”江敏梅走到她麵前，一臉慍怒，“你睡多久了。”“我，我不知道。”溫不語坐起來，頭髮還有些淩亂，上半身靠在枕頭上，見她急匆匆的樣子，“怎麼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