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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苦讀一年,在春試中經過層層選拔才入了書院。雖說早就料到求學之路會道阻且長,卻冇猜到身份竟成了第一道阻礙。視野曠達、飽讀詩書的書生尚且如此瞧不起商賈,更不用說普通百姓了。世人心中的成見,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啊。關然無奈地搖搖頭,踏步走向學堂。“法理者,立序也,君王束民之術,雖嚴苛卻有奇效。”徐夫子捏著鬍鬚語調拉長“禮教則下通人心,以仁治國,造福千秋。”午時雖已過,可配著抑揚頓挫的說書聲,坐在下席的學子們...-

“問過了,口風還挺緊,花重金買了一隻雞,結果隻刺探出王富近期在忙拉牛車的生意。”關然乾脆地答道。

“那這麼說,他已被禮教感化,走上正途了?”衛辭遠在她旁邊坐下。

“若是被感化,怎會仍在做騙人的事情。”關然轉頭就瞧見他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想必以衛師兄的聰慧,不會看不出來不對勁了吧。”她眉尖微挑。

“咳聲短促無規律,卻毫無嘶啞之感,甚至中氣十足。王富母親的咳聲是特意做給我們聽的。”衛辭遠展開摺扇,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的襯托下,扇麵的山水畫竟顯得格外有美感。

“王富應當是說了謊,他的母親生了重病這件事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關然起身,神情裡倒是有些豁達。

“不過事已至此,再去計較這些反而會傷了柳兄和張兄的心意,眼下還是忙春辯的事要緊。”

忙忙碌碌了幾日,關然的精神需求得到極大滿足,物質需求出現極大空缺。

雖說之前打工存了點積蓄,可進入書院已過半個月,在加上之前去王富鄰家買雞的花費,她已經囊中羞澀到快難以為繼了。

再這樣就要吃不起飯了。關然抬頭望天。還是在休沐日找個活計做吧。

“兄台,你這幾日怎麼總是遲來?”守城門的侍衛張乙向另一人說道。

“我染了些風寒,總是頭暈腦脹的起不來,想找頭兒休沐幾天,不想那廝偏生不放人。”侍衛李甲虛虛靠在牆壁上“這下可不知何時能好了。

說著,兩人隻見一瘦小的少女止步於前,“或許兄台,可曾需要人幫忙值守?”

二日。

已是幅侍衛裝扮的關然立於城門麵前。

“你且看著我是怎麼盤問的,可千萬不要出什麼風頭。”張乙細細囑托關然。

“自然。”關然點頭。

拖車咕嚕咕嚕地壓過地麵,小販拖著裝滿新鮮蔬菜的小車快步過來。

張乙伸手攔下,帶上關然把拖車上的東西都檢查了個遍。

“官大爺,都是些自家栽種的蔬菜,不會有問題的。”小販趕忙解釋道。

“數量不多,也確實是些尋常的蔬菜,可以了,你走吧。”檢查完後,張乙放行。

看著小車在地上壓出略深的車轍印走遠了,關然若有所思,把流程在心裡過了一遍。

不時,有一商販樣指揮人拉著馬車來到城門口。

“官爺,還是老樣子,我要出城進些新鮮玩意,勞煩行個方便。”

張乙隨意掀開簾子,就叫那人走了,又回頭朝關然說道“這種無需太多仔細檢查。”

關然踱步,眼底藏些篤定“既是去城外進貨,那回程時纔是重頭戲。”

“你倒是有幾分聰明。”張乙剛稱讚她幾句,很快,又有人拿著路引入城,張乙一邊詢問對方的籍貫和來意,一邊教關然辨認的方法。

就這樣學了半晌,關然基本上清楚了出入城時各種情況的檢查方法。

“不錯嘛新人,你上手挺快的。”張乙對她頗為滿意。

他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人物出現在關然麵前。

“這些是去鄰縣販賣的玩意,勞駕官爺檢查了。”拉著牛車的王富準備出城,目光在掃到關然那刻,表情頓時有些僵硬。

關然朝他微微點頭,張乙倒是毫無察覺,見牛車上隻是常見的潑浪鼓、麵具等集市上常見的玩意,便揮了揮手“冇問題,進去吧。”

王富趕緊道謝,拉著牛車快步走了。

雖說出入城的人不算少,但畢竟隻做些盤查的工作,忙碌一天的關然領了薪水,心情格外輕鬆。

暫且不論其他,雖是碎活,但這最近的飯錢總算是有著落了。

又在城門做了幾日工,關然把常進出城門的商販都認了個眼熟,其中以王富最為頻繁,每日都會拉著空牛車回城。

某個天清氣朗的休沐日,也正是關然替班的最後一日。

“官爺,我老母病了,正等著我回去照顧呢,這次能快些放我進去嗎?”

與之前固定酉時進城不同,王富今日申時便早早來到城門口,等待盤查入城。

聽到他說老母病了的言辭,站在旁邊的關然心念微動,她朝地上看,牛車的車軲轆拖出兩條又深又重的痕跡。

見他牛車上的東西還與出城時相同,又是熟麵孔,張乙點頭“行。”

王富麵上一喜,正打算進去時,關然叫住他“等會,我檢查一下你的牛車。”

停住腳步,王富諂笑著回頭“官爺您這是何必呢。”

冇有接他的話,關然上前開始檢查。

王富拉的牛車是再尋常不過的樣式:座輿、車輪、雙轅和一頭牛。

在座輿處敲了敲,又細細觀察了它的結構,關然忙活許久也冇有發現有暗格或者機關。

難不成是她想多了嗎?隻是這往返一次,車上所載之物大都相同,車轍印卻加深瞭如此多,應當是裝了另外的重物纔對。

“話說王富,你這幾日生意都不怎麼好吧。”說著關然表情鬆懈下來,語氣自然地和他搭話。

聽到此話,王富接過話茬往下說“那是,去集市上都冇有人買東西的,這日子可真是不好過。”

“那……”關然開口詢問“你是在青石街還是銅門街販賣這些玩意的?”

王富緊張地擦拭額頭的汗,極力壓製聲線的顫抖“自然是上青石街,官爺問這個做什麼?”

“鄰縣何曾有過青石街?”關然朝他靠近,黑瞳石般的眼睛直直看向王富。

“連販賣之地都不曾知曉,王富,你出城到底為何?”

豆大的汗珠滴下,王富忍住拔腿就跑的衝動,眼睛的視線不自覺地瞟過地上的白色顆粒。

關然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走到那處蹲下來。這些白色顆粒極小,混在泥土裡,不仔細瞧還真發現不了。她撚了點在指腹處輕輕摩擦,又聞了聞。這些顆粒無味,像極了糖或鹽的質感。

是從哪掉下來的呢?

關然用手指輕叩牛車的車輪,一股沉悶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是這了。她起身拿劍,正要破開車輪之時,王富先慌了。

“你乾什麼?彆動我的車,我要報官了!”

關然乾脆地揮劍一斬,車輪裂開,裡頭的白色顆粒灑了滿地,拉車的老牛湊過來,輕輕地舔舐著它們。

王富滑下冷汗,手也止不住地顫抖“不是我乾的,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在我的車輪裡藏了鹽。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我是冤枉的!”

“既不知情,又如何能清楚這裡頭藏的是鹽?”關然反問回去“你明知販私鹽是重罪,卻還是走而挺險做了此事。”

張乙冷著臉抓住王富“還聽他狡辯做什麼,把他押走!”

替了班,兩人帶著王富到了衙門。

再次回到這個讓他恐懼的地點,王富身子發軟,精神氣與上次來時截然不同。

輕而穩的腳步聲傳來,關然抬眼看去,通身溫潤似白玉的衛辭遠帶著柳直荀和張治二人走了進來。

“你怎麼在這?我們還在到處找你呢”柳直荀停到王富跟前“今日的禮教還未說與你聽呢。”

王富額頭汗淋漓,眼珠子滴溜轉著,突然瞳孔放大,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朝他倆跪下。

“救救我,救救我吧。”

柳直荀站在原地,眉間錯愕,伸手正要請起卻又頓住。

“王富,你莫不是……”

張治見關然麵色有異,心下有些猜測但不敢細想。

“正如如你們所想。”關然帶著王富,頭也不回地從其身邊經過。

衛辭遠擺手至於身後,站在原處,示意兩人跟到縣衙大堂內。

頭頂是清白二字的牌匾。

主簿坐於主堂,見王富又來此地,心下瞭然。

“大人,屬下稟報王富販賣私鹽。”關然親自把他押了上來,身後還拖著被砍斷車輪的牛車。

“我也可以作證。”張乙走上去“我是城門值班的侍衛,親眼見著王富把私鹽放入車軲轆中入城。”

主簿再見王富那自知大事不妙的神情,手腕微抬,沉木與木桌相擊發出悶響。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王富,你可知罪?”

“草民,草民知罪,隻求大人看在家中尚有老母患病需要照顧,懇請從寬處罰。”王富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主簿歎了口氣,正要開口,門外傳來急促的呼聲。

王富聽到熟悉的聲音,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在見到自家老母的麵孔之後,萬念俱灰般癱倒在地上,嘴裡還不停喃喃著“你怎麼來了?你為什麼要來?”

“我的兒!我的兒啊!”說話間老婦人衝進公堂,冇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朝主簿跪下。

“大人饒命,我兒不小心動了邪念,他隻是昏了頭,日後定會悔改,大人給他一次機會吧。”老婦人生怕馬上就給王富定罪,急著聲淚俱下地為他求情。

主簿見老婦人精神爍立,麵色紅潤,根本不像是患病之人,開口質問道。

“我已經給過你兒一次機會了,冇想到他竟敢再販。”主簿說著微頓,聲線下壓“何況他竟敢屢次騙人,說家中老母垂危需要照顧,簡直就是冥頑不靈!”

“來人啊,把王富拖下去掌十大板!”

“這未免有些太過……”柳直荀剛欲說情,卻又在王富那副怒目圓睜看向自家老母的表情裡,硬生生將嚴苛兩字嚥了回去。

張治不忍回頭,但也冇有王富辯護,隻是抬頭看這大堂明鏡高懸,陷入久久的沉默。

見此場景,關然麵上並無喜悅,隻是歎息著走出縣衙。

若真能被禮教感化,又何至於此呢……

過了幾日,百川書院春辯開場,關然走上辯台。

-是泥濘小路,再加上時不時會有灰塵揚起,抱著經書的柳直荀走得頗為艱難。與他相反,關然腳步輕快,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環境,衛辭遠也跟在後頭毫無異色。經過幾個岔道口,總算是到了,與彆家不同的是,王富家的柴門上貼著泛黃的財神爺畫像,門的旁邊還擺著扁擔和籮筐,裡頭有條不新鮮的鹹魚。張治敲門大聲喊道“有人在家嗎?”“來了來了。”王富匆匆打開門,見到是他們的時候神色一僵。“那日的講習不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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