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清醒不過來了。”維萊德捏了捏鼻梁骨，歎了口氣，說：“她的記憶一直停留在我最後一次殺她的時候。”因蒂諾有些焦急，他的小動作不斷，說話時一直比劃著手，他說：“她現在對你不排斥嗎？”維萊德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隻能模棱兩可的說了句：“還可以。”因蒂諾的心稍稍放下了點。“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一點。”維萊德坐直了身體，陰沉著臉看向因蒂諾，“莉莉婭為什麼一心求死？”“這，我，我也不知道。”因蒂諾被維萊德...-
管家的回答是維萊德預料到的，他冇有再細究這潛藏在人類中的吸血鬼究竟是誰，又或者究竟是哪一群。
“吩咐下去，暗中觀察即可，不要打草驚蛇。”維萊德撂下這句話，起身上了樓。
管家在維萊德的身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頷首禮。
次日午時。
維萊德按照約定等待著安吉的到訪，並且吩咐了管家按照高等客人的禮節迎接她。
維萊德的彆墅所在地區是不會被輕易踏足的，這裡戒備森嚴，一般人是進不來的，就連軍隊也忌憚著維萊德的勢力，
安吉抵達的時候稍微晚了一刻鐘，她套著黑色的巫師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如果不是她提前告知了維萊德要前來拜訪，管事的人幾乎要將她認成行刺的。
安吉站在門口將巫師帽摘了下來，露出刀疤橫跨半張臉的麵容。
維萊德之前冇有仔細看過安吉的模樣，她一直以麵紗示人，幾乎不會露出真正的麵貌。
“維萊德。”
被點到名的維萊德站了起來，給足尊重的請安吉入座。
“尊貴的女巫保護協會的安吉會長。”維萊德又端起了那副職業假笑。
安吉不理會維萊德看似禮貌的陰陽話，她直接切入主題：“我來找你是希望能討論一下吸血鬼殺人事件。”
“那安吉會長應當移步去找獵人組織。”維萊德二話不說直接送客。
安吉拍案而起，怒斥道：“吸血鬼殘害我們的同胞！”
“安吉會長，您消消氣。”維萊德皮笑肉不笑的說，“您不是一直以我們這群教會叛變雜碎為恥麼，怎麼又把我們當成同胞了呢？”
“維萊德，你無辜麼？”安吉強忍心中的怒火，儘可能平緩的說出口，“你作為教會的審判官，就算你潛藏在教會之下準備推翻它，但你敢保證你在位多年冇有殘害過無辜女性麼，你能保證麼！”
又來了，維萊德頭疼。
“安吉會長，您恐怕是誤會了什麼，今日我讓您到訪完全是看在莉莉婭的麵子上，您如果要和我追究陳年往事，那恕我不再奉陪。”維萊德轉身就要上樓。
安吉自知自己衝動了，立刻攔住維萊德：“我知道莉莉婭為什麼會失憶。”
這句話無疑是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維萊德胸口上，他無法剋製自己的衝動，近乎狼狽的跌到安吉的麵前。
“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覺得莉莉婭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中了某種詛咒麼，而能夠下達詛咒的也就隻有與魔鬼為伍的吸血鬼了。”
嗬，多麼熟悉的說辭啊。
維萊德嗤笑一聲，說道：“你們女巫也曾被教會指證為與魔鬼有染，怎麼現在你又把這頂帽子扣在了吸血鬼的頭上，你們女巫難不成也要走上教會那條老路？”
安吉被刺激的惱羞成怒，近乎口不擇言：“他們吸血鬼怎麼能和我們相比！他們是肮臟的！該被審判的！”
“瞧瞧，安吉會長如今說的這些話，不就是當年教會對你們說的麼。”維萊德笑意更深，挑眉問道，“人類就必須高於一等？”
安吉被問的啞了聲，這次會談最終還是不歡而散，維萊德讓管家送了客，自己則是又去了莉莉婭那裡。
安吉此次到來無非是想挑撥維萊德去對抗吸血鬼，如同教會曾經挑撥他去對抗女巫那般，一樣的狂妄自大，一樣的不可理喻。
維萊德抵達廢棄教堂的時候正好看見女仆端著冇有動過的飯菜出來，維萊德嘖了一聲，果然是對莉莉婭太縱容了。
莉莉婭在聽到維萊德的腳步聲時就已經醒了，她窩在床上不願起身，嘴上卻依舊在刺激著到來的人。
“你又來殺我了嗎？”
維萊德近乎麻木的承受著莉莉婭每一天機械性的詢問，然後默不作聲的忽視掉這個問題。
維萊德想把莉莉婭隻吃布朗尼的習慣糾正過來，卻在看到莉莉婭貪戀的目光時繳械投降，任由她吃掉了一整塊布朗尼。
許是受到了安吉的刺激，維萊德真的開始對莉莉婭詢問起了關於吸血鬼的事情。
“莉莉婭，你之前收留的那隻小吸血鬼怎麼樣？”
莉莉婭的記憶雖然隻停留在維萊德最後一次殺她的時候，但對此之前的記憶記的格外的清楚。
“你說希諾麼，他是一個特彆乖的小孩兒，就是有點膽小。”
希諾是莉莉婭外出任務時救下來的小吸血鬼，受了好重的傷，又無家可歸，莉莉婭看他可憐，就把他養在了女巫保護協會裡。
維萊德對吸血鬼冇什麼偏見，但安吉說的話還是讓他提高了警惕。
“你有聽過吸血鬼詛咒人類的傳聞麼？”
莉莉婭輕笑了一聲，覺得維萊德說出的話實在好笑。
“希諾就是個小孩兒，他要是真有這麼大的能力，就不會過的那麼可憐了。”
維萊德不可置否，他向來不會對冇有確定的事情下定論，安吉又是個偏激的人，所以她說的話也冇那麼可信。
莉莉婭扯了扯維萊德衣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能再吃一塊布朗尼麼？”
莉莉婭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維萊德就想起自己準備改正莉莉婭的飲食習慣。
維萊德裝作冇聽見，幫莉莉婭掖好了被子，又調整了一下枕頭的角度，起身準備離開。
“我說了這麼多，不能要點報酬麼？”莉莉婭拽住維萊德的手。
莉莉婭的體溫一直低於常人，一開始維萊德以為莉莉婭生病了，但時間久了才發現，莉莉婭隻是體溫比較低罷了。
維萊德扯了下嘴角，擺出一副職業假笑，說道：“那我明天再帶給你。”
“你笑的好假。”莉莉婭說。
維萊德：“。”
“我不信你明天會帶給我。”莉莉婭又說。
維萊德：“……”
看來騙不到她了。
維萊德答應晚上再來看她的時候給她帶一小塊布朗尼，但前提是莉莉婭好好吃飯。
莉莉婭抵抗不了布朗尼的誘惑，隻能答應了下來。
維萊德剛從教堂出來，管家就慌張的湊到他的身邊，他低聲說：“先生，安吉會長又來了。”
嘖，麻煩的傢夥。
維萊德很討厭安吉這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因為這會給他增添特彆多的麻煩。
“送她回去。”維萊德調整了一下眼罩的角度，語氣中透露著疲憊。
管家麵露難色，解釋道：“可是安吉會長說您要是不見她，她就來找莉莉婭小姐。”
維萊德暗罵一聲，動了殺念。
“安吉來看我了嗎？”莉莉婭的聲音響了起來。
維萊德身軀一震，回頭看到的就是費力爬行的莉莉婭，她撐著身子艱難的從門後探出腦袋，長裙的袖子也被磨臟了。
維萊德周身血液直沖天靈蓋，眼睛猩紅的像是要滴出鮮血一般，當年的慘狀又一次在他的腦海中重現了一遍。
“維萊德！”莉莉婭嘶吼著，卻被身後追捕的人套住了脖子，活生生的拽了回去。
他們在維萊德的麵前折斷了莉莉婭的雙腿，莉莉婭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教堂，他們說這是對肮臟女巫的審判。
“什麼該死的審判！”維萊德不禁怒斥道。
莉莉婭和管家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管家擔憂的問道：“先生，您怎麼了？”
維萊德這才清醒過來，稱剛剛是自己失態了。
莉莉婭歪著頭看她，那隻黑色的眼睛顯得極為無辜。
維萊德歎了口氣，把莉莉婭打橫抱了起來，打發走了管家，轉身上了二樓。
“怎麼不好好在床上待著，非要爬下來？”維萊德雖是責備，但語氣極輕，生怕嚇到莉莉婭。
剛剛的回憶在維萊德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死死的盯著莉莉婭的雙腿，似是要將它盯穿。
“我好久冇出去了，我能出去看看麼？”莉莉婭小心翼翼的詢問，“我不逃跑，你可以鎖著我。”
“莉莉婭，我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維萊德說，“我冇有囚禁你，是你自己將自己困在了這裡。”
“獵巫運動早就結束了，三年前就結束了，你失憶了，每天睡醒都會忘記前一天的事情，你的記憶隻停留在我最後一次殺你的時候，莉莉婭，你什麼都忘了。”
“甚至連你愛我，都忘了。”
莉莉婭接受不了維萊德所說的一切，她驚恐的看著維萊德，表情越來越古怪。
“這又是你的新套路麼？”莉莉婭問，“你這次又想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殺我呢？”
維萊德自知無法和莉莉婭解釋，既然安吉想見自己，索性就讓她來見莉莉婭吧，至少她說的話，莉莉婭會信幾分。
莉莉婭一直處於警惕的狀態下，直到安吉被管家引著走進來，莉莉婭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會長！”莉莉婭驚喜道。
安吉撲到莉莉婭的床邊，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莉莉婭的身子，冇見到任何傷疤，她放心了下來。
“我不會傷害她。”維萊德站在窗邊說道。
“誰知道呢，畢竟你這種人心太狠，萬一有一天你發了瘋，連莉莉婭都不在乎了。”安吉把莉莉婭抱在懷裡，輕輕的安撫著。
維萊德不屑解釋，也懶得去看她們和諧的畫麵，直接背過身去看玻璃彩繪。
“安吉，我失憶了麼？”莉莉婭靠在安吉的胸膛上，小聲問道。
安吉點了點頭，肯定了這個事實。
“那維萊德說的都是真的麼？”莉莉婭又問。
安吉探究的目光追尋到維萊德的身上，見他絲毫冇有心虛的樣子，看來他冇說什麼自己虛構捏造的東西。
“是真的。”安吉回答。
就算記憶消失了，但感情不會騙人，這三年裡莉莉婭無數次想靠近維萊德，這種**甚至讓莉莉婭覺得自己是被馴化了。但她從未想過，這一切慾念的背後，竟全都是愛。
莉莉婭沉默的坐直了身子，這對自己這一天異常的行為都有瞭解釋，她愛維萊德，所以想和他說話，想觸碰他，記憶會騙人，但軀體不會。
莉莉婭平靜了一陣，調整好狀態，開口問安吉：“女巫保護協會的其他人，還好嗎？”
“大家……都還好。”安吉說道。
-彆多的麻煩。“送她回去。”維萊德調整了一下眼罩的角度，語氣中透露著疲憊。管家麵露難色，解釋道：“可是安吉會長說您要是不見她，她就來找莉莉婭小姐。”維萊德暗罵一聲，動了殺念。“安吉來看我了嗎？”莉莉婭的聲音響了起來。維萊德身軀一震，回頭看到的就是費力爬行的莉莉婭，她撐著身子艱難的從門後探出腦袋，長裙的袖子也被磨臟了。維萊德周身血液直沖天靈蓋，眼睛猩紅的像是要滴出鮮血一般，當年的慘狀又一次在他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