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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起身去開了門。門外一人站著,長身玉樹,錦帶藍袍。連城半張著口,愣在門口,良久冇說出話來。李沐眉眼似笑,看著他道,“怎麼,不歡迎我?”連城回了回神,連忙道,“下官失禮,王爺怎會來此?”“這玉臣司隸屬教坊,朝中三品以上官員皆可往,難道協律郎的曲子隻許皇帝一人聽,本王來都來不得?”“王爺說哪裡的話,王爺想來,自然來得。”連城道。李沐笑笑,“那就好,既然這樣,不知協律郎能否賞光,準許本王進去坐坐?”連城...-

次日過了晌午,連城由幾個宮仆隨著,乘一駕車輦,向著城北懷王府進發。

那李沐心裡打的什麼算盤,連城再清楚不過。無非覺得皇宮裡不好下手,便想法子引自己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可如今皇上已答應了李沐,就算明知山有虎,連城也隻得硬著頭皮向山行了。

懷王府門前,馬車剛一停,便有家仆前去通傳。

過了半晌,李沐一身寬袍散係,發未束,打著哈欠踏進正廳,“比約定的時辰晚了些,我還以為協律郎反悔,冇膽來了。”

“王爺相邀,下官不敢不來。馬車不熟悉王府的路,故遲了,還望王爺見諒。”連城小心開口。

“無妨,下回就熟了。”

下回?還有下回?連城心裡一緊。

李沐像看穿了連城的心思,接著道,“想必協律郎還不知道,我已同皇上奏請過了。府上人粗笨,學音律這等事,一兩日定是不成,所以還得勞煩協律郎受累,多來幾次。”

這李沐擺明瞭是要玩攻心計,這般日日糾纏,如何能夠一點破綻不露。連城一麵聽著,一麵壓著怒氣,“王爺多慮。既是王府的樂人,自然技藝精湛。連城未必能教得起。”

李沐呷了口新沏的碧沉茶,慢聲道,“教得起,自然教得起。”

“蒙王爺抬愛。那便有勞王爺,帶下官去見府上的樂工。”

“急什麼。協律郎一路辛苦,先喝杯茶。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錯。”李沐伸了伸手,示意連城用茶。

連城無奈,端起杯啜了口。

“如何?”

“確是好茶。”

“何以見得?”

“色明湯醇,香氣怡,味無窮。梅露水烹碧沉茶,王爺好雅緻。”

李沐將茶盞放下,笑道,“看來協律郎對這茶熟悉得很。”

連城忽而意識到,自己恐是失了言。此茶名貴,唯有長安皇城邊的嶺山盛產,常年供奉皇親國戚,朝臣權貴。若非久居宮中,或結交權臣,根本無從品鑒。李沐這廝,看似有意無意地閒聊幾句,可分明是在打探虛實。

“不算熟悉,幾日前皇上剛賞賜了些,因而記得清楚。”連城連忙將話轉圜。

“我聽說協律郎是得太常寺卿的推薦入了玉臣司,可有此事?”

李沐問的隨意,可連城不能不警惕,自己這十七年的生平經曆都被戚如晦一早差人擬好,送進宮裡。李沐這會必已細細查過,想從自己口中問出不一致的錯處,好藉機發難。

“是。”

李沐點點頭,“如此說來,協律郎與太常寺卿私交彌篤了?”

連城一怔,此刻若是說和太常寺卿有交情,李沐八成會追問有關寺卿的事,而自己一無所知,定會露出馬腳,於是隻得道,“……並無私交。”

果然,李沐一副頗為詫異的表情,“哦?既無私交,他又為何引薦你?”

說話間,連城不禁心中不安,那送去宮中有關自己身世的簿子他是看過,可前後經曆並未寫得這般詳細。況且,宮中朝臣除了戚如晦之外,他再未結識過他人,而戚如晦又不準自己透露與之的關係,這該如何是好。

李沐見連城不語,便引話道,“難不成推薦協律郎入宮的另有其人?”

“冇有……下官早年拜致仕的老樂官蕭岐為師,學琴四載。如今蕭老雖已遠廟堂,但寺卿曾受其提攜之恩。也正因蕭老之故,連城方有幸得寺卿引薦。”

李沐聽罷,沉吟片刻,方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協律郎有此琴藝,看來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連城心中長舒口氣,虧得他曾聽戚如晦說起,太常寺裡一半的官員皆為蕭岐門徒。先如此敷衍過去,左右那蕭岐已是閒雲野鶴不知所蹤,而太常寺卿是戚如晦的人,就算李沐真的派人去問,也不會多說什麼。

“王爺,時候不早。下官還是先去看看府上的樂人吧?”連城擔心李沐再多問下去,自己無力圓場。

“也好。走吧。”

李沐起身,帶連城來到後園,連城身後的宮仆抱琴瑟寸步不離地跟著。

後園假山俊石,亭台池水,風景很是別緻。隻是除了幾個武夫模樣的人立在中央,並未有樂工前來。

“協律郎就在這裡不吝賜教,如何?”李沐垂眼看向連城,披髮常服之下,少了幾分威嚴,倒多了幾段風流。

連城彆開與他對視的目光,“但憑王爺安排。”

“那好。開始吧。”李沐順勢坐在涼亭裡的石椅上,翹著腿等看連城如何教人。

連城不明,四下望了一週,隻道,“王爺不是叫下官陪府上的樂人練習?可眼下並無樂人。”

李沐笑笑,拿起石桌上盤裡的青果子,一口咬掉半個,邊嚼邊指著園裡站著的武夫說,“都在這了。這幾位都是隨我征戰多年的副官勇將,在戰場上也曾鳴金吹角,姑且也算碰過樂器。不過都是些粗人,協律郎甭嫌棄,多多費心。”

站在後園空地的幾個魁梧將士是李沐當年在神武軍的舊部,從前冇少跟著他南征北戰。一彆多年,如今李沐回來,竟仍肯聽其差遣。

“郎官,這……該如何?”身後的宮仆小聲問他。

“無妨。”連城道,“既然眾將軍有此閒情,下官自當儘力而為。”

幾箇舊部聞聲大笑,上前幾步圍住連城,抱臂打趣道,“嗬。我還當王爺請個什麼高人來,原來是個細皮嫩肉的白臉小倌。”

“就是,模樣長得比女人還俊俏,能教我們什麼啊?不如脫光了衣服,給爺幾個玩玩。”

其中一個說著便要動手,連城倒也不惱,麵色如常,輕輕往後退了退,躲開麵前那人的糙繭大手。

“郎官好歹是皇上親封的協律郎,你們……怎能這般輕薄無禮?”身後的宮仆看不下眼,紅著臉替連城抱不平。

在一旁觀好戲的李沐終於起身,忍俊道,“協律郎勿怪,軍營裡的人都冇規矩,適纔是見你一表人才,心生欽慕,亂說幾句玩笑話而已。”

說完,又對那幾人道,“還不行禮拜見老師?”

那幾箇舊部見九爺發了話,連忙改了態度,彎腰拱了拱手,裝模作樣笑嘻嘻道,“見過協律郎。”

連城回了禮,嘴角微揚,“早聞神武軍皆是性情中人,放浪形骸,今日一見倒是不假。不過玩笑歸玩笑,連城今日是奉聖上之命,受王爺之托,來此帶眾將軍同習音律。還請將軍們心無旁騖,不得怠慢。”

李沐在旁看著,暗暗皺眉自語,“他為何知道神武軍的事?”

-瞬間,空氣猛然灌入咽喉和肺部,連城靠在戚如晦懷裡不自覺地喘息,臉上由於窒息而泛起的緋紅慢慢消退。戚如晦滿臉的汗,和連城一道喘著粗氣,看起來驚魂甫定。稍過一會,他慢慢將連城放躺在床上,起身怒視那個伺候的下人。下人瑟瑟發抖,自知性命不保,忍不住趴在地上一遍遍哀求。戚如晦一手運功,正要抬手去捏斷下人的脖子,卻隱隱聽到身後連城幾不可聞的聲音,“……彆殺他。”戚如晦的手頓時停住了。“滾出去。”他強壓住火,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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